“让他们配合清理,上交帐目,我给他们生路。”
“这种情况,还是不识时务,顽石不服,那就去死,无论清腐——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何况他们的确是挪用了钱粮,杀之有法可依。”
“流到私囊中去的,原则上不要留情,个别允许戴罪立功。”
“张岱先不要管,并且他有着王命旗牌,我也管不了——没有他压迫衙门和百官,我等与地方衙门的谈话,怎么有效?”
“他愿意当孤的黑脸,孤又岂会阻止。”
“等出了大事,孤不管是非,立刻斩他首级,悬之公门以平群愤。”苏子籍隔窗望着外面的水面,端着茶杯平静地说着。
无论张岱是千古清官忠臣还是国之巨蠹,走到这步,非杀不可。
文寻鹏蓦地出了一身冷汗,就在一个时辰前,苏子籍还对张岱“满是惋惜”,不过片刻,张岱已几无生路。
宦海浮沉,如此令人惊心!
虽文寻鹏心中慌乱,躬身称是,说:“主公大旨已定,办事就顺当了,不过要调查粮食去向,也有点问题。”
说到这里一笑,郡县官配合,自然知晓,不配合,就问罪,这没有啥可说的。
“就算郡县配合,我们人手也不多。”
“这容易,我还是太孙,还是钦差,随行的官员也不能吃白饭,我这就下喻,让他们参与到统计粮仓账簿的队伍中来。”
“就算用了队伍里的官吏,人数依旧不多。”文寻鹏完全平静下来,细想了想,说着。
“这好办,先谈话,配合的郡县,先抽调他们的人,只需百人,统计74座粮仓,应该也够了。”
“比如说梁阳县令余铭,他愿意跟随,就让他抽调县里文吏帐房。”
“是!”文寻鹏躬身应着,见着太孙无话,就移步出来,被空旷湖面凉风一吹,本是轻爽,却略带着忧郁。
“今日方知天家手段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