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执象跟彭瑕他们这些士子聊天,就能够清晰感受到那股“狂悖”。
嘉靖犁庭扫穴,他们说嘉靖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建州女真亦是我大明子民,犁庭扫穴纯属滥杀无辜,是暴君昏君。
嘉靖发布宝钞,他们说这是大兴币政,盘剥百姓。
嘉靖科举新增理科,他们说这是奇技淫巧,霍乱文宗。
总之,皇帝做什么都是错的。
张执象忍不住问了句:“那陛下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彭瑕等人当即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重用清流贤臣,重振朝纲,革除奸臣,张璁、桂萼之流,毫无文士傲骨,只做幸进佞臣,蛊惑陛下,才会使得朝政如此,民不聊生,近邻涂炭。”
“……”
众正盈朝,那可真是太好了,崇祯帝表示拍手称赞。
张执象也没有辩论什么,这是这个时代士子的通病,很多事情不是不懂,而是太懂了,说话做事都在遵循自己的利益。
“对了,你们先前说仰慕张执象,他有什么好仰慕的?”
“陛下赐予张执象问定国策之权,他却一次也没有上朝用过这些权利,虽居高位,亦知深浅,不与陛下胡来,回归龙虎,经年潜修,不拘于名利,自当敬仰。”
“原来如此。”
对于登闻鼓只字不提,只推崇他“没有乱政”。
一时间,张执象有些意兴阑珊,那些人开始饮酒赋诗,张执象只是在一旁喝酒,没有参与,他也不会作诗,更懒得抄诗。
汽车走出十多里,便没有好路可行了。
一行人下车,身后跟着的仆役们纷纷牵马过来,有人单骑,也有女子不介意与男子同乘一马,甚至有姑娘说她不会骑马,让张执象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