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辜负嘉靖的期待,张执象并不拘泥于制度。
“我们这个时代,是在大明嘉靖年间的基础上去谋求未来的,跟后世的发展路线是不同的,我们必须考虑华夏文明的发展脉络。”
“因地制宜的去变法。”
“自秦以来的官僚帝制,皇帝与门阀的斗争,皇帝与士绅的斗争,这些斗争的核心在于——皇权不下乡。”
“因为一旦皇权下乡,皇帝与百姓直接对接,就不再需要中间的阶层了。”
“门阀、士绅,就没有了生存的土壤。”
“所以,中华数千年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乡村史,道德经说治大国若烹小鲜,而我认为,治一国实则为治一村。”
“我们这个文明,上承于天,自天文发端,下承于地,离不开乡土。”
“乡村是文明的根。”
“我们的变法,最重要的部分,也应当是乡村。我们不能完全按照后世那套工业化的道路去走。”
“后世有个叫梁漱溟的学者说过。”
“外力破坏乡村,尚属有限,我们感受外界刺激而起的反应,学着外面的方式来搞工业化,于是乎自动破坏乡村,殆十倍之不止。”
“整个华夏现代史,就是一部乡村破坏史。”
“工业化的本质,是文明的重心偏向了外算学,这与我们文明自诞生以来,以内算为宗旨的道路是相悖的。”
“儒释道三教,两千多年的发展和耕耘,都是在人身上。”
“我们如今的社会,是以人心和道德构建的。”
“当人心不古,道德崩坏的时候,也就是礼乐崩坏,制度紊乱了,如果不从人心、道德入手,而是从外在的制度什么入手。”
“那都是治标不治本。”
“必须打越来越多的补丁,以越来越多的规则来约束下限,但下限往往会不断的被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