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守礼没反应过来,热油打翻泼到他脚上,顿时疼得凄声大叫。
“唔唔唔!”吴安国和陈番两个当官的,此时还被绑在女墙后,疯狂挣扎着想要逃走。
城墙上空荡荡,只剩他们三个当官的。
嗯,还有几具尸体,都是被火炮轰死的倒霉鬼。
第一批大同军,已经登城。
范守礼自忖被热油烫伤,就算活下来也残废了,还不如顺从心意死得壮烈些。他竟然双膝跪地,拔剑出鞘,爬行着朝大同军杀去,边爬还边喊:“忠君报国,就在此时!”
大同士卒都愣住了,一人举盾将文士剑磕开,另外两人冲上去将其制服。
“这里还有两个当官的!”
吴安国的塞嘴布被扯出,连忙用汉话大喊:“不是我募兵守城的,与我无关,都是姓范的螳臂当车!”
袁时中、徐学昌很快带兵进城,得知范守礼被热油烫伤还孤身守城,徐学昌赞叹道:“想不到安南小国也有忠义之士,快快让军医给他治伤。就算保不住双脚,截肢也要救下来!”
袁时中却扫向跪在面前的吴安国、陈番二人,不屑道:“听说你们两个,是义安省的布政使?人家大法官都知道守城,你们两个主官却贪生怕死,想必平时也都是贪官污吏!”
吴安国和陈番有些傻眼,咋不守城还被骂了,而守城的受到赞赏?
陈番吓得连连磕头,跪着解释说:“将军容禀,我俩不守城,是知道王师仁义,不会伤及百姓分毫。这姓范的蛊惑民心,恐吓百姓说天兵会屠城!”
袁时中咧嘴笑道:“他说对了。”
“啊?真……真要屠城?”吴安国浑身哆嗦。
陈番磕头磕得更利索:“将军若是屠城,只屠小民就好,求放过小人一条狗命。小人出身清化陈氏,若天兵进攻清化,小人愿意带路劝降。”
袁时中咬牙切齿说:“果然是狗官,一句诈言就将全城百姓给卖了!”
“诈言?”
吴安国怔了怔,反复在做过山车,刚刚一颗心沉入谷地,现在又高兴得飞到天上。
他冒出一身冷汗,带着哭腔磕头:“将军仁义,全城百姓赖以活命,小人叩谢将军不杀之恩!”
“别逗他们了,”徐学昌说道,“都起来吧,你们是主官,帮助我军接收城池。把全城官吏都招来,治安也要维持,让他们挨家挨户告之,我大同军不行劫掠之事。谁敢趁火打劫,抓到了就当场处斩!”
“是是是,小人马上就去!”
两位主官欢欣鼓舞,他们能当狗腿子了,汉兵毕竟是外来者,治理地方还得靠他们这些官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