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股票万不可任其猖獗!”
阁臣朱舜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他是鼓励民营经济与技术创新的,但只停留在实体工业上面,对于股票这种玩意儿非常厌恶。
吴应箕也说道:“募资招股,初衷颇善,可纾商家一时之困。然则股票腾转,实属买空卖空。股价便涨十倍,亦不产一粒米,亦不造一口锅。此物蒙昧人心,或有好赌之辈一字千金,最终搞得家破人亡。若全城百姓皆好此道,一旦股价暴跌,则倾家荡产者众矣。”
吴应箕是非常懂经济的,参与协助宋应星编撰《经济小识》,此书已经被改名为《经济论》。
这两位站出来反对,其他阁臣立即附和,全都抗拒股票交易所的设立。
赵瀚问费纯:“你长期管理大同银行和财部,对此有何见解?”
“压不住的。”费纯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只说出这四个字。
“哪里会压不住?”吴应箕说道,“但有公开发股者,便吊销商社执照,长此以往必然无人敢再发股。”
费纯说道:“吴阁老也说,募资招股,初衷颇善,怕的是民间买空卖空。然而,卖空卖空早就有了,江浙鲁一带遍地都是。商贾提前一年,与那棉农签订合同,约好了来年收购多少棉花,不管明年棉花行情如何,都不得再降价或者跌价。”
“这事我知道,”吴应箕点头说,“但提前买棉,终归有实物,不像股票就一张纸。”
费纯笑道:“股票不是纸,是真有商社股份的,跟购棉合同没有太大区别。”
江浙鲁三省都是产棉区,本地商人提前收购棉花,由于棉花这几年供不应求,这种预购合同已经被完成了期货。
县里的商人负责收购签约,只需支付少量订金,转手就加价卖给州府大商贾。州府大商贾们坐在一起,根据来年的气候条件,联手操控棉花价格,把购棉合同价格转卖给纺织厂。
棉农得到的钱还是那么多,但棉花已经被转售两次。
吴应箕说道:“购棉合同买空卖空,无论盈亏,都是商贾之间的事情。可这股票,却跟升斗小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