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按规矩写明状况,边写边说:“原来是做海外生意的贵人,失敬,失敬!”
“好说。”费文蔚摇着折扇微笑。
两个老婆,也来到费文蔚身边,肤白貌美的异域风情,看得旁边的店伙计有些走神。
大掌柜问道:“贵客姓费,又要去江西,可是费氏族人?”
费文蔚见缝插针吹嘘身份:“也是,也不是。本人的祖父与当今陛下,曾一起在费家做奴仆,同住一个院里好几年。陛下起兵,家祖亦曾从龙。”
大掌柜连忙躬身拜见:“原来是费阁老家的公子。”
费文蔚摇头笑道:“非也,非也。家祖父与费阁老,只是幼时好友而已。不过嘛,论及与陛下的机缘,家祖父比费阁老还更早与陛下相识。”
虽然不知道费文蔚的爷爷是哪位,但此话一出,大掌柜已经晓得厉害。
大掌柜问道:“公子是在海外述职归来?若打算在上海游玩,在下可以派伙计做向导。”
“免了,多年不曾回家,此刻只想速速返乡,”费文蔚说道,“我在那孟加拉,也只是做个小官而已。后来官职也辞了,跟长公主殿下合股经商,在那孟加拉置办了产业,区区万亩良田和几间商铺而已。”
“大手笔啊!”大掌柜羡慕道。
费文蔚趁机对掌柜和伙计说:“那孟加拉之地,远在天竺,可谓遍地机遇。尔等若有落魄亲戚,愿意出海讨生活,可以跟我一起过去。别的不说,保证衣食无忧,混得好还能置办田产。”
众人有些不信,就算有这种好事,费文蔚也不可能主动说出来。
费文蔚笑道:“我回国的时候,孟加拉总督夏先生,与我有一番促膝长谈。他那里汉人稀少,鼓励移民,让我回国多多宣传。你们也帮忙宣传一下,有愿意到孟加拉闯荡的,明年元宵过后,便在此处等我。本人拿祖父的名誉担保,只要活着到孟加拉,保证衣食无忧。不会种地的,在孟加拉做工。懂得种地的,总督直接赐予田产!”
说着,费文蔚又大声讲了一遍,让客栈大堂的食客也帮忙宣传。
现场顿时议论纷纷,不但有打听移民政策的,还有来询问孟加拉商机的。
费文蔚半真半假的吹牛逼道:“我不妨告诉尔等,孟加拉皆膏腴之地,良田到处都是。但大部分良田,都在土邦王公手里。郑夏两位总督,虽然已将一些土地充公,但没有足够的汉人去耕种。如今是缺人不缺地,这几年已经移民数千,再观望不前,等土地分完,就要错失良机了。”
一个商贾问道:“原有的异族地主如何处置?”
费文蔚笑道:“被充公的土地,地主早就被杀了。那些土邦王公,竟然帮着莫卧儿皇帝打仗,把咱天朝往死里得罪。这土地收缴上来,汉人不够,只能交给异族佃耕。总督不放心啊,恨不得汉人赶紧过去。”
“去了就能分田?”店伙计问。
费文蔚说:“头几年,算是佃耕。种满三年,总督府才发放田契,然后每年多交一点赋税来赎买。”
原来不是白送土地,而是通过税款分期赎买良田。
看似条件更苛刻,但众人却更放心,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一些本地人,已经打算回家传消息,让乡里贫困子弟组团出海闯荡。
从上海坐船到湖口,每次靠岸,费文蔚必然宣传。一来装逼吹嘘自己,二来也是履行总督夏完淳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