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地二十几个人,三两下就完事了。”
“这里收完了,明天该去哪家?”
“……”
那些农民一边说话,一边喝茶解渴。
喝茶之后,也不用谁催促,就立即回去割麦子。
又有农民把麦秆捆扎好,挑着下坡前往打谷场,王调鼎立即跟上去。
却见打谷场更热闹,而且乱中有序。
这里被分成好几个区域,男人们正在用连枷脱粒,女人们则在用木耙翻晒麦子。
劳动一阵,有宣教官喊休息,大家就聚在树荫下喝茶聊天。
都是廉价茶沫子泡的茶,早就泡白了,跟喝开水没有两样。但大家就是喝得起劲,还有个颇具姿色的女人,趁着休息给众人唱小曲。
“好!”
“再来一个!”
一曲唱罢,齐声喝彩欢呼。
那个唱小曲的,本是府城妓女,自愿从贼来此。
她也分到了三亩地,但没有能力耕种,只得佃给有余力的农户。平时跟随宣教官,拿着一份工资,专门唱曲活跃气氛。
王调鼎默然不语,朝着下一个村镇走去,结果发现到处都差不多。
他望着欢腾收麦的百姓,突然眼眶湿润道:“这哪里是贼窝,这分明是桃源。”
王调鼎转身问随从们:“这里是贼窝吗?”
众皆不语,不敢乱说。
突然,有个皂吏大着胆子说:“他们都分田了,听说赋税也不重,给自己收粮食怎不欢喜?”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王调鼎连连摇头。
这岂是分田就说得通的,那么多农民亲如一家,互相帮着收麦晾晒。非但没有看到纠纷,而且一片和谐景象,这种组织力太恐怖了。
甚至,可直接编民为军!
一路打听前行,王调鼎居然直奔总兵府,拱手对门卫说:“烦请通报赵先生,庐陵知县王调鼎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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