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紫言轻捋短须,回想起多年以前自己还是个愣头青年时的一件事:“当年我在辛城教学,聚着一窝乞儿度日。因缘巧合踏入烟波古刹,遇到一位白衣女鬼,险些断送性命之际,天上雷光惊住了那女鬼,后面若非你父亲相助,怕是早已经死了。
离别时,他赠我一道紫符贴身,只说不必特意去对付那阴魂,皆是苦命之人,何必为难,如今想来……
唉,师父才是心存大善之人。”
谢玄突然听得钟紫言提起他父亲,心情不知怎的,涌上一股悲伤之情。
这么多年不曾见过,他如今已经忘记了谢安长什么模样,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伟岸温暖的身影,虽然实际上谢安并不算高大,可小时候的记忆,大体都是这样。
“我父亲,他长什么模样?”谢玄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钟紫言细细回忆,良久后,低头看了看河水中自己的模样,温和笑道:“你父亲当年与我如今的模样相差不大,身子清瘦,个头不高,鬓角白发一大片,像是个凡俗间再平常不过的老书匠。
当年的我无知狼狈,一晃眼多年过去,冥冥之中竟也活成了他的样子,天地轮回,真是玄妙难测……”
感叹归感叹,实际上钟紫言和谢玄当年的模样大有差别,光是个头这一条就相差太大,他之所以有这种感慨,完全是来自于掌门遗志的继承。
说者无意,听者上心,谢玄下意识便将身前那个给人厚重沉稳气息的掌门师叔看作父亲模样,对照小时候的记忆,还真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