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哥,我想尿。”
杨传福起身的瞬间,钟守一也打了个激灵醒过来,发现自己不知觉已经睡了好久,门被自己撑开,却是教自己的妹妹和母亲受了冻。
杨传福带着丫头去出恭,钟守一闭上门重新给泥炉里填了黑石,灵儿很快回来又去睡觉,二人坐在外屋低声交谈。
“这是一场灾难,如今各处受妖物所害,也不知整体是个什么情况,明日你呆在家里莫乱走,我去客栈看看。”
将夜里所见所闻都告知钟守一后,杨传福困意上头,直接躺在地上裹着棉袍睡下。
很快清晨到来,杨传福猛地惊醒,起身见钟守一正在院内打桩,他度了两步,推门离院,去到客栈。
白日里,街道聚满人,客栈里也尽是陌生面孔,报团取暖是人类的天性,杨传福边给各个酒桌上菜,边听他们杂声谈论:
“据县令府外算命的道士说,那妖物唤作‘稔兽’,雕身血喙,喜食瘟躯,夜间作乱白日归巢,越是成年者,越能化解刀兵之力,邪异非凡……”
“李老道的话你也信?要我说那些东西分明就是黑山雕,专吃人心肝脾肾!”
“放屁,雕难道不会飞?那些妖物只能用脚走路……”
“不对不对,我昨夜见过一头,是飘在空中的!”
……
人群聚集起来谈论异闻,即便惊惧也不会造成集体崩溃,这些人中有头脑的人很快组织众人一起向县令府奔去。
午间时,袁大穷匆匆赶来客栈,瞅了瞅生意,今日竟然如此惨淡,便问杨传福:“怎么连一桌客人都没有?”
“您没赶巧,上午都挤满人呢,后来一窝蜂去县令府了。”杨传福拾掇着菜碟。
得知今日还是有银子入账,袁大穷语气缓和不少,四下寻找,又问:“钟家那小子呢?”
“在运菜的路上。”杨传福撒谎回应。
他虽是店小二,但担了客栈管理的责,这袁大穷家业丰实,在城里几处铺子,平常时候只是来监工看账,还是较为信任杨传福。
离开的时候,神色复杂,回头叮嘱了一句:“今日早些关店,莫做生意了,晚间教王老头和厨子闭紧门窗。”
说罢,便行色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