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离得远,而我又矮,所以看得不仔细,这会儿走近了灶台,才发现这巨锅里面散发出来的肉香为何腥味十足,全部都是因为这里面熬煮的东西在作怪。
这里面是什么呢?剥得光光的人,横七刀竖八刀,斩得规规整整,全部扔到大锅里面熬煮,那些胳膊啊腿、脑袋什么的在里面翻滚不休,蜜色人油浮在表面,厚厚一层,散发出浓烈异香。瞧见这场景,我爹顿时就忍不住了,一股酸水从胃中翻腾而起,化作水箭,全数喷洒在了旁边一人的脸上。
这酸水又臭又腥,然而那人根本就顾不得这些,表情僵硬地往灶底里添加着柴火,那认真的劲儿,别说别人,就算是我都有些佩服了。
我爹吐完,自己缓过劲儿来,一把抓着我,说:“二蛋,快跑,快离开这里。”
我爹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一赤脚医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下意识地就想逃,而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旁边几个还在熬煮人油的勘测队成员,想着一来那马领导挡不住麻衣老头多久,时间不够,二来这舌尖之血,全凭一口精气,我吐完了我爹,也就弱了,唤不醒他们,贸然撕下那黄纸符,说不定还要生出许多祸端,于是点了点头,拉着我爹朝着回路走。
胖妞在房梁上带路,而我们则在后面跟着,然而刚刚走过第三个房间,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吓得半死,左右一打量,拉着我爹就闪进了旁边的幕布里。
我们刚刚躲入幕布,便瞧见一双白嫩嫩的光脚丫从前面走过,朝着我们刚才走过来的灶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