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凉介往身后的橱柜上一靠,吐出一口气,说:“吓到了吧,让你瞪我。沐川部长和白马姑姑今晚是做什么来的?”
不算狭窄也不算太过宽敞的厨房中,北原凉介与乃香妈妈之间的距离已有一米。
这是一个很安全的距离。
不过白马乃香依旧没有放下刀。
某人在他眼中的形象是最近才有所改观。
他可是个混蛋,且那张“骗子”的标签始终牢牢地贴在脑门上面。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乃香终于说话了,带着质问的语气。
北原凉介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便抄起一根黄瓜,洗吧洗吧吃了起来,“反正是正事,一会儿再说,我不能在这里久呆,会被怀疑,你先跟我说白马姑姑两口子是来干啥的?”
满满的理所当然。
“是为了莹子。”
见其真像那么回事,白马乃香慢慢将刀放回了桉板上。
她也知道一把菜刀警告的意味大于实际杀伤力,毕竟对方是敢往刀尖上冲锋的混蛋。
“当初莹子死活不肯留在东京,前几天突然来电话说要回来,大姐来问我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原凉介拿黄瓜指向自己,“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莹子说了,我觉得东京也挺好的,就跟着来了啊。”
他不能说来东京正合我意。
白马乃香不信,不过正如北原凉介说的,他不能在厨房里多留。
“我和莹子的关系......比较一般,所以她们怕是我出了什么事,迫使莹子返回东京。”
乃香妈妈、莹子都没有正式提起过,但北原凉介不是瞎子,他能够看出白马家的孤儿寡母远不像一般家庭的融洽。
北原凉介和宁次老爸也不常同电话。
不过他回家是什么样,莹子又是什么样,一目了然。
“需要我帮忙吗?”
乃香妈妈把他往外推,“你别再来烦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四个字:拒绝沟通。
嗬嗬嗬,不愧是亲生的,一言不合就玩这一套。
北原凉介不怕,被赶出来也不怕,他拎着半根黄瓜穿过走廊返回客厅,两鬓斑白的沐川部长正与妻子闲聊。
他一回来就问:“姑姑,莹子和乃香妈妈有矛盾对吧,方便跟我说说吗?”
又是年纪打掩护,北原凉介这个年纪直来直去,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突兀。
慈祥的大姑姑笑了笑,岔开话题道:“莹子一走,你不会连饭都没吃吧?”
北原凉介说:“忘了。”
白马姑姑指向沐川部长:“跟你姑父一个样,就不能不管你们,一天都不行。”
随即喊道:“小香、小香,多做一点,北原还没有吃晚饭!”
......
直到大姑姑夫妇告辞,都未回答北原凉介的问题,那就是不方便。
家务事分大家和小家,大姑姑可以关心妹妹,也可以关心侄女,但若掺和进来,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大概率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白马芳子活了五十多岁,这点道理自然是懂的。
北原凉介与他们一道离开,约莫二十分钟后返回到白马神社的大门口。
门就不敲了,因为没锁。
后院的小屋的灯光之下,一身素衣的白马乃香擦拭着餐桌的桌面,看起来她应该是擦很久了。
北原凉介吃饱喝足,有底气,来到近前先是用脚指头戳了下乃香妈妈的小腿,而后问道:“你和莹子是什么问题啊,我问大姑姑,她不肯说,我发誓我没有坏心思,我是希望你们好的。”
然而闻言,乃香妈妈只是说:“今晚你睡莹子的房间。”
北原凉介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