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西榛看来,兴许迎来的也是秦克广劈头盖脸的批评,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秦克广沉默片刻后,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秦西榛心头一沉,其实这些年之所以一直背着秦克广,到后面并不是因为他的权威,因为他的庇护,其实正是因为自己已经拥有了飞翔的能力,而不愿意看到他有一天发现自己衰老的翅膀再也影响不了她的方向,使得最终不得不看着她远离的失落。
那些退让也好,妥协也罢,秦西榛一直都在试图推迟这一天的到来。
难堪的沉默之后,秦克广道,“流行音乐的生命力,是无法和古典音乐相提并论的,往往都是一时的气氛使然,没有万古长兴的风范和价值,即便红得发紫,也往往昙花一现,一个歌星五十年后,估计也就没人知道他是谁了,但五百年后,全世界仍然知道贝多芬。你确定还是要走这一条路?”
秦西榛想了想,轻声道,“其实我觉得古典音乐,也是在历史中不断筛选才成为现在的古典的,莫扎特贝多芬那个年代,他们的音乐就是当时最流行的,就像是我们的古文一样,你能说白话文和文言文相比有高下之分吗?那岂不是很多伟大的作品都要蒙尘。流行音乐在时下是流行的,但未必不会出现像是古典乐那样流芳百世的作品。前人的东西再好,也终究只是亦步亦趋的跟随,而我想走的是自己的路。就算是昙花,那也要绽放后人们才知道是昙花,否则也就是花骨朵而已。更何况,哪怕短暂的绽放,却能让人们闻到一时之清香芬芳……这也是很美好而幸运的一件事呢。对吧,爸爸?”
秦克广和秦西榛对视,片刻后,他点了点头,“以前我在你的相册上写,你是一个女孩,我不希望你的人生漂泊,希望你早日成家立业,稳定富足而幸福。但既然你选择这样一条路,那我还是再送你一句话:把一切交给时间,把人生视作修行。”
“好好唱。让那些弄虚作假的宵小鼠辈,看看我秦克广的女儿真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