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眼没收回去，沈亿的法杖就爆出更加刺耳的声音。同时传来拨弦声，明面上和法杖的鸣声作斗，慢慢地墙壁上出现龟裂纹，连空气都忍不住要如玻璃般炸裂。

比万鬼哀嚎还要折磨人，这次连洛莘都没撑住，捂着耳朵直喊救命。沈亿迅速捏了个法阵，结果还没成型就应声而碎。

彦荒皱紧了眉，在嘈杂声里喊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拿她妹要挟！”

沈万的纹身透出光芒，一条赤色红蛇顺着沈万臂膀盘旋而上，朝着空气中某一点飞窜而去，混杂着青色光芒，在半空缠斗许久。沈万见此有效，一口气放出数条红蛇，果然那琴声逐渐变弱。

沈亿见缝插针，抡起法杖砸了过去。

只听极其压抑地一声闷哼，庭郁出现了。

“我去，你怎么才来啊？”彦荒扶额。

洛莘睁大了眼睛——她姐扶着流光溢彩的五弦竖琴蹲在她身边，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而且喘的有些厉害，仔细一看，她姐的手臂在抖，白色衣袖蹭上了血。

“姐姐！”洛莘立刻扑到庭郁身旁，“你手怎么了？”

“女君。”沈亿收回法杖，略微抱歉地说道，“小弟不懂事放了赤蛇，不过女君放心，不会伤及性命。”

庭郁偏眸看了眼洛莘，瞧她狼狈的样子皱了皱眉，然后缓缓站起来，轻声说:“我妹妹是你能动的吗？”

“女君。”沈千道，“您私自下界已经违反了条例，我们已经是很客气的了，她的伤我已治疗过，请女君跟着我们走一趟。”

彦荒哼哼了两句:“青鸾，帮个忙把我先放了。”

庭郁随手一挥，彦荒即刻感觉到束缚没有了。沈万要上前，沈亿抬臂挡住了他。彦荒走到了庭郁身边，握着她手臂看了看，然后瞪了眼沈万:“啧，咬了这么大一口，伤了女君你不怕被雷劈吗？”

庭郁冷声道:“我的真身还在天界，魂魄入人界算不上违反规定。我承认了，所以没必要跟你走。”

“女君还是回明光殿慢慢说吧。”

沈亿将法杖收起来，沈千沈万在空间撕裂出一个洞，做出了请的手势。

庭郁仰起头:“我说的，你们听不懂吗？”

沈亿脸色一沉，身旁骤然起了风，卷起地板上的碎石在空中无规则飘荡，庭郁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明光殿的人在人界法力不受阻，特殊阵法不消得自己动手，就能将万事万物收入囊中，铁钉钉在了阵法周围，像空间罗盘那样瞬间成型。

“我来。”彦荒手掌微握，眼看兵刃就要淬化，庭郁碰了碰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彦荒还没懂庭郁的意思，就听见沈千沈万惊讶的叫声。狂风已然消失，沈亿身上的法力隐匿起来，只因为他面前站了一个人。

沈亿:“……”

彦荒看向庭郁:“哟，这不是小姑子吗？”

“敢欺负我老婆，”那个女人收紧了鞭子，沈亿往前挪了一步，对着那张脸咽了口口水，“你胆子真大啊。”

沈亿清了清嗓子，双手握着鞭子嬉皮笑脸道:“姑奶奶你怎么回事儿，我这是奉命行事啊。”

这个女人穿着红色连衣裙，栗色的卷发铺在脑后，她背对着洛莘，洛莘看不清她的脸但听了那一句“老婆”就知道她是谁了。

“段戟那厮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去告发我老婆，这会儿已经人事不省了，”她收起了鞭子，“沈亿，我劝你收手。”

沈亿说:“都说了只是审问调查，就问几句话而已，你们至于吗？”

“那你至于绑架小姑娘吗？”

“赤程。”庭郁低声问道，“都处理好了？”

“昂。”赤程转过身，踩着高跟鞋颇有风姿地挪到庭郁面前，那几步走的比t台还要标准，她一只手臂揽过庭郁肩膀靠在她身上，看着沈亿说，“你长脑子也不想想段戟为什么要告青鸾。我来的路上顺道解决了几个废物，你说巧不巧，都不是人……”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