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突然在台下的一众土老冒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准确来说,那张脸不能算熟悉,因为上一次与之面对面时,光线过于昏暗,加上她几乎是瞬间被对方制服,所以对于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她算不得陌生,却也算不得熟悉。
不过,他那种完全不同于周围人的气质还是让女人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摸不清这个人的性格,自然不知道自己如果向他求助,会不会收到有利于自己的反馈,毕竟,自己就是被那年轻人亲手扭送到治安官办公室的。
“可他毫无疑问是位绅士,”女人这样想着,“一位绅士怎么会拒绝落难女人的求助呢?”
这样想,着实是过于侥幸了,但现在,她就像是马上就要死于湍急河流的落难者,无论眼前的稻草是否能救她一命,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尝试把它抓在手里。
“嘿!先生!”她顾不上许多,直接冲着那年轻人大声喊道,“求求你,跟他们解释一下,一切都是误会,我们那天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求你了,救我出去!”
那人略微抬起头,掩在牛仔帽沿下的莹绿色眼眸似乎闪过了一丝疑惑,他随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将一直含在嘴里却没有点燃的香烟点着,嘴角勾起的些微弧度分明透露出了嘲弄的意味。
女人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绝望,但是在绝望之时似乎寻到一线生机,最后发现那不过是梦幻泡影时,那再度席卷而来的绝望是难以想象的。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刻,她的头便被套入了绳索之中。
她现在非常想像之前被抓进监狱前那样疯狂挣扎,但是,她早就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量和本钱了。
“是时候面对法律的审判了,”马洛伊说到这里,将判决书放回口袋,转头对自己的部下说,“无须再等,打开活板门。”
早已经在操纵杆旁就位的警察点点头,双手握住操纵杆,用力狠狠一拉。
女人脚下的活板门立刻大开,她的身体宛如沉重的铅块瞬间坠下,套住她脖颈的绳索因此立刻绷紧。
“咔嚓!”
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这清脆的声音,这是脊柱被绳索瞬间拉断时的断裂声。
方才因为犯人的罪行而愤怒的人群再次沉寂下去,此刻,才是真正的噤若寒蝉。
“让法律和秩序重回瓦伦丁!”马洛伊高声宣告着,“今天,法律和秩序都得到了伸张!让她的尸体在此腐烂,这是她应该承受的责罚。”
说完,他便扛着自己的拉栓步枪,转身走下绞刑台。
犯人已死,热闹结束,人群也就此逐渐散去。
仔细审视了一番那个犯下连环杀人案,临死前还试图向他求救的傻女人的眼睛,以欣赏和探究并存的角度品味了其中蕴含的绝望、恐惧和一丝丝解脱后,布兰迪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到了脚下的泥浆路上,准备像周围的那些普通民众一样离去。
昨天派对上,他接受了何西阿的委托,准备前去黑水镇打探消息,侦查情况,于是今天睡醒后他就离开了马掌望台,来到瓦伦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