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归期待,顾玙并没有那种要变成老父亲的紧张与忐忑。此刻,他正在山上的一片小林中,对着一座孤坟祭拜——那是他爷爷的墓。
香烛燃起,青烟袅袅,细风拂过疏林沙沙作响。
一人站在墓前,伫立许久。
爷爷故去多年,最后死在医院的病床上,火化成灰。顾玙领悟一点神魂奥妙之后,不是没想过找出爷爷的残魂,可又认真思量,觉得不妥。
找出又怎么样呢?那只是无意识的残魂,就算生出新的意识,也不是自己的爷爷。
亲人跟朋友不同,等谭崇岱的残魂再成长一些,顾玙便会摸索相关方法,送它投胎就舍,重新为人。
但爷爷的怎么弄,爷爷投胎就舍,变成了一个娃娃……那与自己还有关系么?
所以顾玙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行动。
“啪!”
不知不觉,蜡烛燃烧了一半,火苗在烛芯上发出清脆的爆音,三支线香也快燃尽。他并没有自言自语的倾述,只是俩人决定生孩子了,便来看看这个唯一的亲情念想。
顾玙站了半天,转身走出小林,顺着山道随意漫步,猛地一抬头,人已化作金光而去。
眨眼间,金光落在内山的老树底下——那株人参精的枝叶哗哗啦啦,正剧烈颤动。
“你怎么了?”
他蹲下身,轻轻摩挲着枝叶,同时探入一缕神识。
人参精经过这几年的成长,已经不是那个懵懵懂懂,表达不清意思的婴孩。它的意念非常清晰,与顾玙的神识一碰,传过一句话。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