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沼泽。
这片区域长有十里,宽有八里,没有很高的树木,都是矮矮小小,仿佛涂着各种颜料的古怪植物。
水呈黑色,有些发黏,就像勾了少许的芡汁,还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上方弥漫着雾状的淡绿色毒瘴,时而聚集,时而飘散,又始终锁在沼泽的范围内。
在区域中心,一块比较干燥的地方,坐着一位美貌女子。她面前放着一尊小鼎,随手往里撒了些粉末,不多时,鼎中飘出缕缕青烟,散发着一股极难闻的味道。
而距她东侧百丈远,另戳着一伙奇怪的家伙。个个衣衫褴褛,精神疲惫,不少人面色发紫,身上长满了豆大的脓包,亦或皮肉溃烂,烂肉里还搅着几只黑色小虫。
他们之前互不相识,有的从冀中跟过来,有的从鄂省跟过来,有的从皖省跟过来。中途放弃的,掉队的,暴毙的……最多时近千人,最少时几十人。
一路也算克服了艰难险阻,到南疆却终于挺不住了。这里毒蛇虫蚁,瘴气横生,根本防不胜防,偏偏那女子视若无睹,无心相救。
到此为止,队伍仅剩七十二人。
他们看着那个女子,充满了敬畏和渴望,又混杂着一丝恐惧。不敢上前,不敢搭话,习惯性的等了好半天,忽听旁边的灌木丛哗哗作响,又冲出另一伙家伙。
新来的这帮人见到一群乞丐,不由一愣,迅速判断对方的战斗力,随后不以为意,目光转向那个女子。
“咦,不说是个邪修么?随身带着一只大蛤蟆,见谁舔谁,蛤蟆在哪儿呢?”
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低声嘀咕,几只蜻蜓大小的蚊子在身边乱转,却很厌恶他身上的药汁味道,不愿叮咬。
“什么蛤蟆?明明是鬼母,带的是九子鬼娃!”
“不是无生老母么,美若天仙,喜怒无常,从冀中下江南,一步尸骸遍野,一步万家生佛。”
“好了!”
首领越听越离谱,出声喝止,问:“小柯,她这样子怎么跟你差不多?有路数么?”
被称作小柯的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一身少数民族装扮,皮肤黝黑,小眼浓眉,只能说不丑。
她望了望那边,肯定道:“她在炼蛊,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蛊师。你们听到的东西,可能就是金蚕蛊的化身,金蚕是蛊中之王,这一仗不好打。”
“……”
首领死死盯着远处,道:“不好打也要打,她有人仙功法,我们一定要抢到手。小毛,你带人从后面攻击。老佟,你从侧方攻击。剩下的跟我走,三面夹击,把北面漏出来,那边是悬崖峭壁。还有小柯,你也是蛊师,试试能不能牵制住她。”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