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曹雄一起出现的另一些人,此刻却依然停在远处街头的黑暗中看着双方互骂却没有动静,看样子好像并非曹家的人马。而他们距离双旗门众人又颇远,所以薛越也看不清他们的样貌,更不知那些人是何方人马。这也是他为何在受到别人无法容忍的辱骂中还保持着冷静没有轻易动手的原因。
“够了!”
就在双方人马骂得不可开交之时,薛越忽然大喝一声,嘈杂中就犹如炸开一声惊雷,竟是在声音中暗挟了内力,一时声震长街夜空,双方人马只觉得耳中一震,惊诧之下俱都顿时停止了对骂。
“那小子看上去不过就是一个有些皮相的小白脸,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内力修为,几乎和少主不相上下,当真是小瞧他了。”曹家扈从们都不由得暗自心惊。
曹雄眉头一皱,脸色微沉。薛越这一声喝叱中显露出了不俗的内力修为,竟也让曹雄涌起一阵意外之感。
薛越一声呵斥阻停了双方骂街似的嘴斗,他脸色出乎意料的平静,竟然并没有因为曹家扈从的那一番恶毒的话而动怒,然后就听他冷然说道:“我薛越师承何门,练的是什么武功都是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别人对我指手画脚。只是没想到曹大少居然也会关心我的私事,这倒是令我很是意外,不过话说回来,你我好像还没有这么好的交情吧?”
“说起武功,我天资愚钝,所以未能继承家父的成名绝技,就只有另寻门路了。这一点却是不能和曹大少相提并论的。”他忽而眼眸中的光就像利刃一样闪了一闪,抬高了声音说道:“曹家的金凤朝阳刀为关外武林一绝,曹大少身位曹家长子,想必已经深得家学精髓,我也是仰慕已久,若曹大少不介意的话,大可以赐教切磋几招,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薛越说得不愠不火,可话里的意思就无异于是下了战书了。
曹雄脸色微沉,他有些诧异对方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心中委实对那个公子哥一样的人也有了不同的认知,但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简直就等同于宣战,自己又焉能示弱?
可如今双方虽然表面上剑拔弩张,但暗地里谁都不想成为先出手的那一方。其一,是因为现在对彼此之间的实力并不完全清楚,大家骂得再厉害再难听那只是嘴巴上的事,一旦动手的话,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其二,如今关外这几家江湖势力在严守阳的撮合下暂时都保持着相对太平的稳定关系,这不光是因为严守阳的落日马场是关外江湖第一势力,更是因为他本身的人格魅力,他是有着领袖能力的人物,所以关外江湖中人都默认严守阳是西北武林第一人,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如果五家势力贸然发生大规模冲突,那就无异于是没将严守阳这个关外江湖泰斗放在眼里。更重要的是,无论是谁,只要胆敢率先打破了严守阳辛苦保持着的这种平衡,那他毫无疑问就会成为其他几家势力借此理由联手打压铲除的目标。
这种后果,不论是家底深厚的曹家,还是势力日渐强大的双旗门,抑或是其他三家势力,目前都没有那种力量和魄力能够承受。
薛越是一个聪明人,他心中虽对曹雄极为不满,可却并没有说要和曹家开战,而是要与曹雄用江湖规矩切磋。这种方式无疑就是最明智的,就算两个人真的要动手,那也只是切磋比试,远远上升不到两大势力之间开战的地步。
曹雄自然也是一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这是薛越给自己下的一个套。现在轮到他自己做出决定,可无论他怎么选择,似乎都已经占不了先机了。
曹雄若答应切磋,那无论胜败,他都是那个已经落了下风的人。可若不答应,那就无异于主动示弱,承认曹家惹不起双旗门。
曹雄脸色阴沉,他身边的扈从们则都扭头看着他,静等他的回答。
短暂的沉吟之后,曹雄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双手环抱在胸,语气淡漠地说道:“薛门主的判官笔精湛绝伦,乃关外武林一绝,我也早已仰慕已久。只可惜听说薛公子已经改练了剑法,如果想要讨教这门绝技,看来就只有以后有机会找薛门主亲自赐教了。”他微微一笑,续道:“关外武林用剑的人虽不少,但能算得上高手的却几乎没有。就算放眼整个江湖,能以剑传世的,也就无非青城山和剑宗两家而已。所以曹某颇有疑惑,不知道薛公子到底是投在了哪一位剑道大师的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