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两位贤侄都是江湖上出类拔萃的年轻高手,今日一见,才知你二人在刀剑之上的造诣已经相当不俗,果然传闻不虚。”
于钟朝见两人各自撤回兵刃压住了再次动手的冲动,就再次面露温和笑容,说道:“方才两位贤侄的一番切磋真是精彩绝伦让人大开眼界。曹薛二位老大哥有你们这样出色的后人,当真是为一件幸事啊。”
于钟朝作为一门之主,却能在两位后辈面前没有半点架子,足以说明他为人的确甚为谦和。但两个年轻人虽看在于钟朝的面子上没有继续动手,但彼此心中依然尚有余怒,各自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搭理谁。
于钟朝久经世故自然心中有数,他将双钩隐于宽大的衣袍内,搓了搓手,笑道:“两位贤侄,今日之事看来不过只是一场误会,大家又不是有深仇大恨的仇人,切磋几招点到为止就够了,实在没有必要为此动怒。容于某卖一个老,两位贤侄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握手言和呢?”
曹雄沉着脸道:“于世叔,你是一门之主,更是我的前辈,没必要为了今日之事如此放低身段。况且我做事自有分寸,若薛公子不是我的对手,我自然也不会伤到他。”
曹雄这话可就分明含着挑衅之意。
于钟朝暗暗皱了皱眉。
薛越闻言,果然脸色顿时一变,他阴冷的目光从于钟朝和曹雄脸上扫过,忽然冷哼一声,阴恻恻的说道:“曹雄,原来你竟有于门主在背后为你撑腰,难怪你如此嚣张。但如果你觉得能赢得了我,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你若不信,我们不妨继续过几招,也好让于门主做个见证。”
方才薛越看到于钟朝和银钩门的弟子出现后,心里就不由一沉。他虽然不清楚于钟朝为何也会出现在此,可他既然是与曹雄同行,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也不简单,更有甚者,曹家已经暗中与银钩门结盟了。
这对双旗门来说,当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薛越对于钟朝的太对也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曹雄正要反唇相讥,于钟朝就立即摇头对薛越笑道:“薛贤侄多虑了。我今日之所以会与曹贤侄同行至此,只不过是在路上偶遇而已。我与你们两人的父亲都是多年的老朋友,所以在我眼里不分彼此,这一点希望薛贤侄一定要明白,也切勿多想……”他顿了一顿,又笑着接道:“今日我恰巧在此,若你们两人中有谁因为意气之争而受了损伤,而我却未能制止,那到时候见到你们的父亲,那我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虽然态度温和,可是话里表达出来的意思却很明显,他与曹雄的关系也就仅限于长辈和晚辈而已。而作为长辈,那于钟朝就不会对两人已经失去理智的切磋坐视不管。
薛越眉峰一挑,看着于钟朝,岔开话题的问道:“却不知于门主今日为何也会来此?该不会也是碰巧吧?”
他见于钟朝表明了立场,虽然不知真假,可他作为晚辈,也不能不顺着于钟朝给的台阶下来。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有了几分正常。
于钟朝没有回答,他神色微微一沉,目光环顾长街中的三方人马,缓缓问道:“那薛贤侄为何也会在此呢?”
薛越眉头一皱。在冷静下来后,他才渐渐发现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关外三大势力同时先后来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地方,这里面当然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巧合的原因这么简单。
见薛越沉吟不答,于钟朝忽然面色沉凝的问道:“薛贤侄今夜来此,是不是因为一封信?”
薛越闻言神色一变,他皱眉问道:“于门主为何知道?”
因为他的确是因为收到了一封信,所以才会不顾夜黑风冷赶来倒马坎。
“因为我也收到了一封信。”于钟朝语气逐渐沉重,他目光转向曹雄,说道:“我们都收到相同的一封信。”
薛越一听,不光脸色沉了下来,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薛越看着两人,缓缓说道:“那你们收到的那封信的内容,是不是说关乎本门生死存亡,请速到倒马坎?”
于钟朝与曹雄两人的脸色同时沉了下去。于钟朝点头道:“没错,我收到那封信的内容的确是这样。”
曹雄脸色变了一变,也沉声道:“我的也是。”
他说完,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信封。
于钟朝见此,也取出了一个信封。
薛越皱了皱眉,他也取出了一个信封。
三人目光在彼此手上的信封上流转,顿时陷入了沉默。
因为三人的信封纸质都是相同的,信封上的收信人的字迹也是相同的,显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的确是一件不同寻常的“碰巧”的事。
许久后,薛越才把目光转向曹雄,冷哼问道:“所以曹大少挑衅我的理由,就是因为那封信吧?”
曹雄不置可否,因为他看到了这条街插满了双旗门的标志旗帜。他沉声道:“事出蹊跷,由不得我多了些心眼。”
“如此看来,你是认为那封信是我双旗门所为?”薛越脸色阴沉。
“我看到你们的旗时,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曹雄语气不变,却很笃定地说道:“不过现在看来,写信的人应该不是你们双旗门。”
薛越脸色依旧沉重,信当然不可能是出自双旗门。
“看来我们收到的信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于钟朝皱着眉,说道:“这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所以我一路都在想,到底是谁送出的这一封信。”
虽然距离有些远,可他们的对话却一字不漏的被暗中的沈默听在了耳中,然后他的呼吸忽然就微微有了一些起伏,他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