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望野耐着性子,又沉声道:“沈默,如今你插翅难逃,既然杀了人,又何必藏着掖着,还是干脆利落的把事情交代出来吧!”
却见沈默的目光忽然射向了石锦依,后者顿时浑身一冷,忍不住退了一步。
沈默的目光就像他的刀一样冰冷锐利。
然后就听到沈默缓缓说道:“折腾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两句话吗?”
石锦依心头一沉。
就算田望野养气功夫极好,此时也不由脸现怒容。
田望野语气中含着盛怒,呵斥道:“小子,你丧心病狂的屠杀整个落日马场数十口人,如今还如此嚣张目中无人,莫非当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了你?”
随着话音,田望野周身气机鼓涨,一张保养得极好的国字脸上威严毕现。
沈默终于把目光转向了田望野,缓缓说道:“我说的话,你们信吗?”
他的语气平静且冷漠。
田望野暗暗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说,我们听。至于信不信,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
沈默淡淡说道:“严守阳的名字我听过,薛禹的名字我也听过,但我却不认识。至于铁中堂,我倒是真的见过,就在今天的这个地方,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的确已经死了。”
就在众人无比惊诧的表情中,沈默又继续淡淡说道:“严守阳和薛禹,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现在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他们是真的死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他们的脸色极其难看。
薛越更是急怒攻心,浑身杀机暴涌,口中悲恸的厉吼一声,持剑的手已经剧烈颤抖。
沈默没有在意他们的表情变化,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田望野,淡然说道:“我若说他们都不是我杀的,你们信不信?”
田望野被他看得心头莫名一动,他的精神好像忽然间恍惚了一下,然后他就听到石锦依尖叫着道:“你胡说!我亲眼看你杀人的,你还敢狡辩!”
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她不知道为什么沈默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保持着那样的冷静和自信的神态。而就是这种神态,让她内心极度不安。
他明明已经是动弹不得任人宰割的情形,却还是如此满不在乎。
石锦依暗自看向白河,却发现后者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她知道,白河一向都对他自己充满了自信。所以在白河看来,被他的独门武器“窃魂钉”和独门手法“拂花手”制住了的人,绝没有可能发生意外。
因为这种意外从没有发生过。所以在白河看来,沈默的这种神态完全就是故布疑阵,目的就是拖延时间而已。
可是现在整个倒马坎都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中,拖延时间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白河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只想让田望野众人逼沈默开口,逼他说出问题的答案。
他是谁?来自哪里?师从何处?
这几个问题也不是白河想要知道的,而是那个男人想知道的。
沈默看着石锦依,忽然说道:“我若说他们都是你杀的,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石锦依还是难免心头微微一惊。她忽然间就恢复了冷静,随即冷冷说道:“你这个恶魔,无论你如何诡辩,都掩盖不了你杀人行凶的罪恶!”
田望野也冷哼一声,沉着脸色说道:“姓沈的,老夫劝你老实点。如果你还嘴硬,那就别怪我们要对你用点手段了。”
他看了一眼时鸿尧,然后缓缓说道:“时帮主的鹰爪功名动关外,最是擅长分筋错骨之法,你若是不知好歹,那就只有让时帮主亲自让你体验一番。”
时鸿尧嘴角浮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
面对田望野的威胁,沈默还是面无表情,他沉默片刻,忽然轻轻一叹,缓缓说道:“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布下此局,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其他令人惊异的事情,原来不过就是想要知道我的来历。倘若真是如此,那就未免太让我失望了些。”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盯着石锦依的。
沈默忽然微微侧头,看着从脖子后延伸出来的七杀刀,淡然说道:“我猜想要这个答案的人也不是你们,而是那个人吧?”
他的话显然是冲着他身后的白河说的。
“崇渊,他在哪里?”沈默语气忽然加重,“他为何不敢出来见我呢?”
田望野等人听着沈默的话,都齐齐一怔,因为他们都感觉到,沈默似乎并不是在和他们说话。
崇渊又是谁?
白河神情微变,握刀的手不由一紧。
但他却没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
沈默又轻声一叹,说道:“你们想要在此套出我的秘密,顺便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此一石二鸟之局虽然算不上如何缜密,但的确还算费了心思。”
田望野等人闻言,各自心头震动,他们的目光顿时不停的游移在沈默和白河之间,想从二人的身上看出一些端倪。
白河也有些诧异,可是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他依然还能保持着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