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手腕轻振,那枚窃魂钉就无声无息的从他掌中射出。
白河来不及有半点反应,他的左胸上就炸开一团血雾,那枚窃魂钉就已经射进了他的骨肉。
白河身受重创在先精神正处于恍惚之际,而沈默出手实在太快,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御,也经不起窃魂钉上所附带的强悍力道,顿时被余劲震得倒飞丈许,又一次狼狈的摔倒在地。
“沈默,你这个狗娘养的……”
白河失声大骂,只觉得天旋地转,胸腹经脉之间顿时涌起一阵刺痛的寒意,窃魂钉上的余毒已经潜入了他的体内。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那致命的窃魂钉居然会让他自己中毒。
他当然也知道那剧毒的厉害,所以他一边大骂,一边飞快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黑瓶,单手拨开了瓶塞。
可是他的手颤抖得实在太厉害,瓶塞虽然拨开了,但是却没能拿稳,药瓶脱手掉在了污泥雪地中。
白河狼狈不堪的慌忙扑倒在地,像疯狗抢食一般的将那药瓶捡起,一股脑的将瓶中的药倒入了口中。
躲在人群中的石锦依看得心胆俱裂。
白河吞下了解药,他扑倒在地上,忽然单手疯狂的锤打着雪地,撕心裂肺的厉声喝道:“沈默,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呀!”
他连续两次受到了侮辱,已经彻底丧失了冷静。
可是他已经失去了动武的能力。
沈默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田望野才微微缓过了神,他紧皱着眉头看了看白河,最后看向沈默,沉声问道:“阁下当真就是那个沈默么?”
沈默侧过了身形,看着田望野,点了点头。
“既然你是沈默,那他又是谁?”
田望野指着白河。
沈默缓缓伸出手,指向了石锦依,冷冷说道:“你们若想知道,为何不去问她呢?”
石锦依心头一颤,脸色顿时变了。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把一把的刀子。
田望野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声道:“阁下到底想说什么?”
沈默淡然说道:“我如果说这个女人就是落日马场的叛徒,你们可会相信?”
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一次,可那时候没有人会相信他。
现在他又说了一次,但这时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开始动摇了。
沈默又缓缓说道:“今日我曾在落日马场见过了严守阳的那个管家,他临死前曾要我前往扶风山庄,要我报信给田庄主。”
田望野吃了一惊,急问道:“你真的去过落日马场?”
沈默微微颔首。
时鸿尧忽然问道:“你说你见过祁丞,可有什么凭证?”
沈默淡淡道:“我没有凭证,因为他也已经死了。”
时鸿尧暗暗一惊,沉声道:“他怎么死的?”
沈默道:“他死在我的刀下。”
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时鸿尧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冷厉,冷哼道:“如此说来,你真的就是凶手了?”
沈默漠然道:“我杀他,是因为他想要杀我,而且他也是落日马场的叛徒之一,如果不是他,或许严守阳还不至于死得那么快。”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说祁丞要你去扶风山庄报信?”于钟朝忽然也开口质问。
沈默回答得很简短干脆:“因为他临死前后悔当了叛徒。”
于钟朝皱起了眉头。
时鸿尧脸色顿时阴了下去。
石锦依心头一阵剧震。
田望野沉声问道:“所以阁下之所以会出现在此,莫非就是要去扶风山庄给老夫报应不成?”
沈默点头。
田望野忽然就不说话了,他紧皱着双眉看向了石锦依,神色一片疑惑。
所有人此刻都能感觉到,今日他们所遭遇的事情,其中还隐藏着很多他们还不知道的隐情。
如果沈默真是凶手,那凭他所显露出的武功,完全可以趁机逃走。可是他在刹那间连伤两人之后,却又选择回到了这里。
他若要走,这条街上的所有人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拦得住他。
如果他真是凶手,在这里故作镇定,就算他武功绝顶,莫非真有自信能将这里的百多人尽数杀尽不成?
而且那个白河,的确也出现得太过巧合,他所表现出的迹象,也极其可疑。
在场的人虽然不清楚白河与沈默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关联,但是从二人的对话中可以察觉出,白河的确是冲着沈默而来。
可是沈默却说石锦依是严家的叛徒,这也的确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看沈默那气定神闲的神态,似乎并没有其他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