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根本不听。事实上他老婆数落他很多次了她是个很好的人,对人非常热情。她还会做一手非常好吃的卷饼,肉香四溢的馅,加上土豆和适当的酱料
那时他经常带我去他家里吃饭,每次都能吃到太太亲手做的卷饼。你在其他任何地方也找不到比那更好吃的卷饼,事实上以后也找不到了,再也没有了。”
他沉默了一会没说话了,只默默地吸烟。火星很快从烟头烧到了滤嘴。他随手扔掉烟蒂,又摸出烟盒抽出了新的一支。
“还有他的小女儿。”罗探员轻声说,“六岁的小家伙。你简直没办法相信,上帝要经过怎样的精雕细琢才能打造出这样的天使。
我记得她六岁生日那天,布鲁克请了我去他家里。小家伙怪叫着跑来跑去,把生日蛋糕的奶油抹在我脸上。然后她妈妈抓到了她,哈哈哈妈妈告诉她不可以对客人这样。她低着头认错,但暗地里却还在冲我使鬼脸。
然后我也冲她使鬼脸很好笑,对吧?
他们对我真的很好。我曾经没有家人,没有牵挂,只有一腔热血和想要做的事。但那时我也确实曾忍不住想,所谓家人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也正是从那个孩子的眼睛里,那双永远明媚、美好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眼睛里,我觉得好像看到了未来。或者说,是我们期望未来变成的样子。”
罗亚军又吸了一口烟,吐出了烟圈。
“后来在布鲁克走了后,我再看到她,那个天使般的孩子,”他说,“那种光辉消失了。我第一次看到她那样的眼神,失去了光采,只剩下阴霾,永远挥之不去的阴霾。
头一次,我感觉幻想破灭了。我一直以来都能看得到的那个未来的期望,它突然之间被现实撕得粉碎。”
他透过缭绕的烟雾看了眼倒在不远处那个脑袋被炸成稀烂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