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气喘吁吁地狂奔,上气不接下气,舌头都吐出来了。
在他身边,一条癞皮流浪狗也在跑,也在吐着舌头,跟着他跑一路了,狗脸上有狐疑也有亲近,似乎在判断眼前这人是不是同类?
老瞎子很快跑不动了,剧烈咳嗽起来,心肝脾肺肾差点没咳出去。
天可怜见的。
刘璃一扭头的功夫,他掉头就跑,一口气跑到这儿,老胳膊老腿要散架了都。
前方有光亮,却是到了巷子口。
隐隐有车水马龙声传来,数步之遥,一边喧嚣,一边寂寥,仿佛两个世界。
一个属于人,
一个归于狗。
老瞎子没急着出去,蹲下身摸索着用枯瘦的手在野狗身上摸了摸。
那狗明明牙都龇出来了,偏偏愣是没动,任凭老瞎子的手在它同样骨瘦如柴的身躯上摸索过去。
“啧啧啧,刚跟人结了善缘,不妨再跟你这狗东西结一下。”
老瞎子起身,神神叨叨:
“老夫观你红鸾星动,却是劫数而非运数。
不如掉头,自个儿舔舔罢了,说不准还能多活几度春秋。”
老瞎子说完就往巷子外走去。
野狗还要跟上,当头挨了老瞎子树枝一棒。
敲完狗头后,老瞎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巷子:“呔,你这狗东西别跟着了,夹着尾巴速速地……”
“……滚犊子。”
野狗不知道是被打疼了,还是真有了灵性,迟疑了下,抽了抽鼻子,狗脸上有犹豫有向往,终究还是掉头夹着尾巴走了。
老瞎子出得巷子,摸索着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
一米开外,有一条母狗在一棵绿化树下挨挨蹭蹭,时而嚎叫,烦躁不安,屁股上还蹭着血迹。
没一会儿,一条二哈挣脱了主人的牵引绳,流着哈喇子就扑向了母狗。
母狗不带犹豫地配合,郎有情妾有意的,当街就达成了生命的大和谐。
就在这时,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特斯拉猛地拐了过来,都不带减速地直接撞到了绿化树上。
呜呜……
分不出是一声还是两声的呜咽,两条狗被特斯拉的车头怼到绿化树上,眼看着不活了。
“啧啧啧,我说红鸾星动,是劫非运吧。”
老瞎子扭过头,似是对着空气问:“我算得准吧?”
“师父,您算的,自然是准的。”
接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身高18挂零,体型修长,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笑容,像是正午阳光,像是金珠满盘,耀眼得很。
他双手搀扶着老瞎子起身,一辆奔驰s68无声无息地停在了身侧,后座车门正对着老瞎子。
车门打开,两个穿着西装小短裙的女秘书拿着衣服下来,当街解开老瞎子一身破烂,给他换起了衣服。
老瞎子大刺刺地张开双臂,浑然不在意就在大街上,任凭太个秘书施为,很快就换了一般模样。
穿长袍马褂拄文明棍,
戴民国风墨镜,蹬老京都布鞋,
一股大师的味儿迎风透出去十里地。
“薄少?”
女秘书忙活完,看向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