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芳说得很清楚。
古人的水柜,其实就是后世的水库,这一座马踏湖,虽然比不上三峡,但收集与调节水流的作用是相同的。
孔讷听懂了,但指着远处抬着大木头的百姓,问道:“水柜就水柜,抬木头作甚?”
蔺芳抬头看去,近三千匠人与民工组成的队伍,不断从远处的树林里搬运原木,每一根木头的长都达两丈有余,粗有一尺余。
“水柜能否调节,需要一个闸门,而这些木头,是用来修筑闸门的。”
蔺芳感叹道。
孔讷更是疑惑,不太信任地看了看蔺芳,严肃地说道:“航闸我也曾见过,可是由千斤石构筑而成,不见木头。这里匠人为何人,谁负责此地,竟胡乱作为,耽误朝廷大事,当追其责,问其罪!”
蔺芳无语,你一个书呆子懂什么啊。
你以为修个闸门是就只是弄个大石头垒上就完了?
不懂不要紧,你也别装懂啊。
装懂你点点头也没人拆穿你,但别瞎指挥啊。
“使不得,衍圣公,这其中是有缘由的。”
蔺芳连忙阻拦。
孔讷冷哼一声,道:“什么缘由也抵不上珍惜民力重要!”
蔺芳还没有来得及劝,孔讷便甩袖大踏步走了过去,对站在高处吆喝的两人喊道:“这里由谁负责?”
两人皆是个头高大,卷着袖子,不过左侧一人面向凶恶一些,名为赵望,右侧一人面向和善,名为钱三斤,是马踏湖水柜段施工的领工。
赵望与钱三斤见来人是官,只好止住交谈,上前行礼,并表明身份。
孔讷见两人是领工,严厉地说道:“你们二人竟敢拿着朝廷钱财,而不为朝廷办事。胡乱指挥,
乱用民力,当抓你们正法。”
在孔讷看来,宋礼所提出的绩效管理,放权匠人与民工组成施工小组,各小组负责不同施工段的想法是错误的,也是危险的。
自古以来,都是官管民,用铜锣催促,用鞭子威吓,才能让这些人不松懈,日以继夜干活,完成朝廷交代的工程。
只要鞭子打少一点,自然就不会出现民乱的问题。如果对这些人过好,那他们肯定会偷懒,想方设法生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