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深深看着张南,呵呵笑了笑,说:“定是罗晶传到了消息,就是不知是谁来了。”
张南将手中的文书递给赵德,劝说道:“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虽犯了错,终归不是首恶,朝廷不会重惩于你,这封奏疏,你留着吧,或能救你一命。”
赵德走向张南,至咫尺处,凄然一笑:“若在牢狱中上书,天下人会以为我赵德为脱罪而上书,非为国事。我虽是一介小人,但心头不灭,为国忠诚之火。”
张南感觉腰间一动,苍琅声传出,随后被推着后退一步,就看到赵德已横刀在颈,连忙喊道:“不可!”
赵德没有理睬张南,只是看向东南,高声喊道:“有罪之臣,愧对天子。万望威虏城军士,一心报国,绝不懈怠!”
刀转,血喷。
张南上前,只感觉手与脸发烫。
当啷。
刀垂落,跳动几次。
赵德靠着城墙,缓缓坐了下来,想要说话,可喉咙处鲜血与气泡都冒着,无法吐出一言,抬手指了指张南手中的文书,又重重放下,没了生息。
张南双眼一热,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性格温和、左右逢迎、到处和稀泥的男人,竟也是一条汉子!张南不相信赵德是畏罪自杀,更愿意相信他是羞愧而自杀。
收起沾了血的文书,张南走向南城墙,宋琥的骑兵已到了城外。
张南认识宋琥,在军士勘验过手令与文书之后,下令打开城门,迎宋琥入城。看着杀气腾腾的宋琥,还有火器齐备的嘉峪关军士,张南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宋琥继承了宋晟的勇猛,却没有继承宋晟的好脾气,看着行礼的张南,厉声对身旁的副将徐霖喊道:“传令,没有我的命令,威虏城一应军士不得调动,谁敢擅自调动兵马,给我杀了再报!”
威虏城军士隶属于甘肃行都司,宋琥是甘肃行都司的指挥同知,嘉峪关镇守总兵,有权直接管辖威虏城。
徐霖领命,带了两千多军士,直奔军营而去。
宋琥看着张南,见一身血迹,皱眉说:“看来这威虏城凶险的很啊,你一堂堂千户,竟都带血巡视。”
张南连忙说:“宋总兵,我有下情禀告。”
宋琥摆了摆手,威严沉声:“下情后面再说,傅琛、孙诚、王佩等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