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
练子宁看着手中的奏章,脸色很是难看,对御史张昌问:“此事当真?”
张昌肃然:“下官亲眼所见,岂能有虚?”
练子宁低头看着奏折,凝重地说:“此事先不要上奏,待我与左都御史商议之后再作决断。”
张昌沉声:“三日,三日后若无消息,下官定奏报天子。”
练子宁知道都察院里的新人是什么脾气与性情,尤其是国子监出来的人,更是执着,轻易不卖人面子,好在这些人知道事情轻重,没有愣头青一般什么事都向上面直接捅。
戴德彝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已是鬓间白发。
坐镇都察院不好过啊,哪里官员出了问题,都察院可都是要担责的,一个监察不力,惘闻失职的罪名,怎么都甩不掉。
好在近两年来,官场并没有出现大的贪污、腐败问题,底层官员也算尽心尽力,尤其是国子监结业的一批监生进入府县一级,凭借着优良的素质与强大的技能,让许多地方民生大有发展。
吏治清明,国之大幸!
戴德彝渴望辅佐明君,缔造一个晴朗盛世,现在,不正是最好的年月?
练子宁脚步匆匆走来,至近前,直接将奏章递了过去,压低声音说:“出了件棘手的事。”
戴德彝见练子宁一脸凝重,心头一沉,拿起奏折看去,嘴角微微抖动:“水师都督府和兵部知道了吗?”
练子宁摇头:“应该还没有。”
戴德彝将奏章放下,许久没说话。
奏章的内容很简单:
蓝山伯王真罪三:
其一,强买农田,赵姓百姓不从,被殴死。
其二,强抢民女。
其三,胁压地方官吏。
戴德彝很是头疼,若是寻常官吏出了这些问题,都察院绝不会手软,可此人是蓝山伯王真!
伯爵,没什么,大明现在多的是,砍掉几个想必皇上也很高兴。可问题是,王真是郑和水师的部将,是跟随郑和一起远航,并活着回来的高级将官!
在骆冠英的船队中,王真是大福船的船长。在大福船毁了之后,更是骆冠英、赵世瑜之下的第一人,与苏庵一起,组成了宝船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