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记住什么...”孩子害怕地问道。
他划起手指,朝孩子作圆环礼,他很虚弱,最后连手臂都在轻颤,他将指尖点在孩子额头上。
“从现在起,主拯救了你的灵魂。”
他说完这话,
陡然感觉到生命松懈下来。
野兽匍匐下来,安详地阖上眼。
于是,男人转过身,拄着拐杖,一下一下地敲在地面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男人卖力地爬进杂物房的窗后时,撑不住地气喘吁吁。
他想不到自己会虚弱成这样,身体已与老人无异。
男人靠在墙边休息一会,之前怎么走出去的,这时又怎么走回去。
当他抓着楼梯的扶手,走上房间所在的楼层时,差点花光了一生的力气。
男人走回病房门前,推开那扇木门。
卡塞尔竟在病床边站着。
看到彼此,他们都很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还是男人先反应了过来。
“我...有种莫名的预感,就像...主的指引。”卡塞尔走了过去,将断腿的男人扶上病床。
男人躺在上面后,解开腰带的烛台,抱在手里。
“卡塞尔,你知道吗,我出去了一会。”
卡塞尔点点头说:“当我看到这里没人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慌张。我预感你只是出去了一小会。”
“你的预感准得出奇。”男人说道。
“或许只有这一次,你去看了什么?”
男人仰起脸,凝望着卡塞尔,他的眼睑虚弱了,要花点力气撑起:“很多,很多...我去看了一位母亲和婴儿,酒馆里的公民们,为小儿子作追思礼拜的老人...还有偷我东西的小孩。”
“主啊,他敢偷一位执政官的东西。”卡塞尔说完,笑着纠正了自己的措辞,“前执政官。”
“他偷我东西,这不重要。”想了想,男人笑道。
“你笑了,我一直觉得你不是很习惯笑。”卡塞尔说道。
认识这么多年,男人常常以不苟言笑的面目示人。
“因为很多时候需要我严肃点。”男人收敛起笑容说道。
卡塞尔想了想,问道:“你说那不重要,那重要的是什么?”
重要的是什么...
男人仔细地想了想,一时难以表述,只能道:“我不知道。”
“噢,这很没意思。”
“是的,很多事都没意思。”男人不禁地阖起眼睛。
他从指尖涌起了困意,想就此睡下。
可是想到什么,他又陡然把自己惊醒,拿手撑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