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已在你们身上。”
于是,关于这个没有名字的男人,他的意象就此敲定了。
接着,卡塞尔和男人继续谈论那首长诗。
一首长诗该有什么,该写些什么,就在这漫长的言谈中,从起义到新法律的推行,从面临最大威胁到攻克王都...几乎敲定完了,仅仅剩下结尾。
而随着时间流逝,男人越说下去,便越是有气无力。
卡塞尔也察觉到这点,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男人将烛台抱在怀里。
“关于结尾,我没什么好说的。”男人轻声开口道。
“这结尾没有你的原话,便称不上好结尾。”卡塞尔坚持道。
男人沉吟住了,任由所剩无几的时间逝去。
良久,他精疲力竭道:“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地。”
“只有这句?”
“只有这句。”男人确认道。
男人彻底靠到床上,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拿手掌撑着身体。
他轻吻烛台,把它抱在胸前。
卡塞尔脑子里的预感颤鸣了。
“谢谢,真是完美的死亡。”男人说道。
卡塞尔眼眶湿润。
“那么,”男人奄奄一息,“我该走了。”
主在上。
他取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朝这多年以来的老朋友,挤出微笑。
卡塞尔的双眼酸涩,泣不成声。
是的,这个没有名字的男人,就这样失去了生机。
卡塞尔看着男人抱紧的烛台,它锈迹斑斑。
他不知该说什么,方才与自己,漫长地谈论诗歌的男人,多年以来的领袖与朋友,就这样离世,这实在没有实感。
卡塞尔双眼湿润,连嗓子也是湿润的。
他离开了,就这样平静地安息了。
卡塞尔将双手合十,他不知自己祈求什么,只是觉得,该这样静静等待。
木造的窗棂上,淡蓝色的窗帘被微风拂起。
“诺拉里奇。”
有道声音自遥远的地方而来,穿透一切,在此时此刻响起。
卡塞尔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男人抱紧的烛台,自己点燃了。
温暖的烛光燃烧起来...
接引着这个饱经摧残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