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黑德薇希看到家里多了个陌生女孩时,脸上的惊诧是藏不住的。
“她是刑徒的孩子,从那里逃了出来。”晨伊同她把昨晚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这么小的孩子,也要被”黑德薇希不免染上悲愤,“我主在上。”
“姐姐你好,愿你受庇护。”
安妮半昂着脑袋看黑德薇希,这姐姐看起来并不真切,虚影似的她激起了安妮的好奇,她很想伸伸手,但双手还是安分地搁在背后。
“安妮,你叫安妮对吧,我是黑德薇希·普涅,”黑德薇希蹲下身子,担忧问道:“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想留在我们家吗?”
安妮摇摇头:“我很想留在你们家,可我妈妈让我去镇上的教堂,找那里的神父,把这个小圣像带给他,然后听他安排。”
说着,她从衣兜里掏出拇指大的银质小圣像。
找镇上的神父晨伊和黑德薇希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真教徒,不会不认识神父,平日晨伊也有去望弥撒,与曼努埃尔神父亦是相熟,他不是克希人,而是丹斯切尔帝国来的,主持教堂有二十多年,平日不苟言笑,乃至容不得孩子们在弥撒时安分不行手脚。
他也是真教徒们的医生,不时能看见他到男爵领的村镇上,行医布道。
“你要找曼努埃尔神父,我可以带你过去。”晨伊道。
安妮点点头,勾起嘴角朝他们笑了笑,很有教养地献上祝福。
趁着早祷的机会,晨伊领着安妮出门,她头上多包了层方头巾,虽说头巾往往是已婚妇女所戴,但祷告时,孩子,特别是女孩子包层头巾,亦被视为虔信的象征,并不稀奇。
教堂后院,亲眼看着安妮被修士领到神父跟前。
晨伊看见,曼努埃尔长长地凝视她手里的银质小圣像,口中不停地同神明告罪。
而后,曼努埃尔回过头,对晨伊道:“谢谢,你把我姐姐的孩子带到这里,谢谢,我主与诸神会祝福你。”
他说着,掐三指行了圆环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