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一下子冷寂了起来,就听到跦能不解的,有些愤懑的声音。数万尸体有如烂肉一样的躺在地上,发出了刺鼻的血腥味。一些勉强还能动弹的伤马在地上抽搐着,不时的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给突然冷静下来的战场增加了几分古怪的气息。
朱棣愤怒的咆哮起来,混合着他强大内劲的声浪滚遍了整个战场:“为什么停手?杀,给朕杀光这群肮脏的、可恶的、下贱的狗杂种。”从某个方面来说,朱棣的确是非常正统的继承了他父亲的习气,毕竟,能够骂出‘狗杂种’这个词的皇帝,估计有史以来所有的皇帝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十个吧?
吕风的身体直接飘向了朱棣,他有点惊惶的吼叫着:“陛下,我方大军立刻撤退。地下,地下有……”
朱棣怒吼着:“地下有什么东西?大蚯蚓么?他妈的,吕风,你为什么停下来?昨天晚上你干了一头母马么?你的力气和胆气都消耗光了么?这里是战场,杀光这群狗杂种是你们的任务……给朕杀,朕不想再看到一头站着的金帐汗国的狗留在这里。”
吕风飞快的到了朱棣身边,几乎是趴在了朱棣的耳边低声的嘶吼着:“陛下,地下有人在用很高明的法术祭炼一种臣说不出来的鬼东西,我们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我们杀死的敌人,我们战死的战士,他们的血和魂魄,都被吸了进去。”吕风拔出了残天剑,在地上狠狠的撬起了一块尺许方圆的泥土,一块被一具尸体压在下面的泥土。
朱棣,以及策马赶来的张玉、跦能的眼珠子差点就瞪了出来,那一块泥土黑黝黝的,肥沃极了,但是没有一点血痕,或者说,一点血腥味都没有。可是看看地上,就在这方圆三丈内,就有二十几具尸体躺在地上,很多人还是被开膛破肚的杀死的。按照常理来说,这块泥土应该已经被横流的血浆浸泡得湿透,用手一捏,就会有血液从泥土内滴落下来的。
可是现在,泥土散发出来的,就是那最肥沃的土壤所应该释放出来的清香,没有任何的异味。朱棣伸长了脖子看着这块泥土,他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很久,他才有点结巴的问到:“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眼神有点阴霾的看了看被包围着的,彷佛冬天[***]的鹌鹑一样哆嗦的敌人,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碎玉刀的刀锋。
吕风的脸色很难看,他看着脚下的大地,冷冰冰的说到:“陛下,似乎我们都被这群王八蛋利用了。他们用我们的战士去杀死这些该死的元蒙鞑子,他们把战场上战死的士兵的鲜血和魂魄,充满了最强的煞气和临死的恐惧的魂魄吸了过去,不知道要炼制什么法器。总之,我们这一场仗,我们是在为某个不知名的王八蛋辛苦。”
朱棣的脸色很难看,身为君主,是不能被人欺辱的,可是很显然的,那些躲藏在地底下的人,他们把朱棣当作猪一样的愚弄了。
“找到他们,杀了他们……朕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水仙长会被人引走,他们这是有预谋的。”冷冰冰的,彷佛还带着冰渣子的话语从朱棣的牙齿缝隙内跳了出来。他的脸色铁青,这些修道人,他们的胆子就这么大?他们居然敢戏弄大明朝的皇帝,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面色古怪的看着面前那已经失去了战意的三万敌军,冷声喝道:“放下兵器,离开你们的座马,朕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现在是俘虏,朕和你们的大汗商议过后,在得到了一定的补偿后,会放你们回去金帐汗国的。”朱棣的脸色很平静,可是眼珠里闪动的是最歹毒的火焰,他已经考虑好了,三万人的颈血,是应该可以把秦淮河的河水彻底染红的。
不能在草原上杀死这些元蒙的遗孽,不能白白的便宜了那隐藏起来的修道士。朱棣自诩是一个英明的皇帝,他不能让自己战士的生命白白的耗费在一个不知名的修道士的身上。
凝神看了看四周,朱棣挥动了手上的宝刀,明军缓缓的排成了整齐的队伍。他们不仅仅在警戒着被他们包围的金帐汗国的敌人,他们还在戒备着那让他们的将领们心里不安的,不知名的敌人。
那些金帐汗国的士兵很识趣的丢下了手中的兵器,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放弃抵抗而已。他们相信明朝的皇帝是不会为难自己的。因为明军可以对瓦剌部族或者鞑靼部族的同胞们大肆屠杀,但是明朝的皇帝一定会考虑到金帐汗国的强大的。不管怎么样,金帐汗国如今还是占据着无比广袤的领土,他们的军队依旧保留着巨大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