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不满的看着茹太素:“茹尚书,这可不是说怎么迁都的事情,而是绝对不应该迁都。你考虑如何迁都作甚?总之我们就是要告诉皇上,这都城是万万不能动的。”解缙枯瘦的脸蛋上青筋暴露的,很是为茹太素方才的言语不平。他脖子上扯着两根青筋,义正词严的指责到:“皇上他说要迁都,这是他一时不小心做错了决定。可是茹大人居然说考虑迁都的问题,这是万万不可的。”
他很有道理的说到:“迁都一事,乃是乱命,身为臣子,不能为陛下进言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反而说要仔细的盘算,这算什么?”
茹太素笑了笑,没有和解缙争辩。他可知道解缙在那些文人士子中是什么地位,这位老人家,他可是招惹不起的。他茹太素也没有说要支持皇帝迁都啊,不过是说如果要迁都,需要仔细的盘算一番,怎么他老人家就硬要说自己支持迁都呢?诶,这些老文臣,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想到这里,茹太素的嘴角轻轻的弯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看得解缙如此慷慨激昂的言论,其他的那些官员也都兴奋了起来。十几个老头子口沫横飞的在那里纷纷指责迁都的不对,说什么迁都会动摇国本啊,会让天下百姓失心震动啊,会招惹上天恼怒啊,会让地下的列祖列宗不安啊,不符合天理伦常啊,不符合圣人之道啊……总之,无数的,他们能想到的罪名都给扣在了迁都一事上。
但是就是没有一个文臣提出到底如何让朱棣放弃迁都大计的方法,他们只是在指责,只是在忿忿不平的碰击,但是就是不知道如何提出解决的方法。他们无法很明白的提出一个方案,解决北方兵祸的办法来。可是解缙他们就是这样意气洋洋的,深以为自己就是天下人的护佑、保护神一般的,以为自己就是大明朝的屏障一样的,口水继续飞洒的疯狂评论着,声讨着。
李景隆轻轻的打了个呵欠,他很技巧的没有让这些老家伙发现。茹太素则是耷拉着个脑袋,端起了茶杯不断的往肚子里面灌茶水,根本就懒得理会这群老头子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发出了苦笑。这群老臣子啊,他们到底知道不知道,阻止朱棣迁都的唯一办法,就是解决北方元蒙、女真的威胁啊。要是能够歼灭了这些游牧的蛮子,至于朱棣想去把北平变成都城,积蓄百万大军在那里么?
摇摇头,李景隆嘀咕了一句:“空谈误国啊……一群老瘟生。”他有点不屑的看了看那些气概激扬的老头儿,端起了茶壶,自己亲自出门去更换茶水去了。如今的朝廷官员都知道,锦衣卫的人手可是已经安插到了他们的私房内了,说不定自己的小妾甚至正妻都有可能是锦衣卫的密探。李景隆可不敢冒险,让那些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忠心耿耿’的老家人来书房端茶送水。这些老家伙抨击朱棣的言语,哪怕漏出了一句出去,怕是就是几百个人头落地了。
一个小巧的炭炉子就刚好在门外走廊上的避风处架着,上面又一个黄铜水壶正‘骨碌碌’的冒着热气。李景隆微笑着,把茶壶拿到了炭炉前,抓起水壶往里面蓄水。他仔细的听了听书房内更加激昂的言论,不由得苦笑起来:“这些老家伙,难怪喝茶水这么快,他们的口水耗费得也太快了些啊。可惜了我珍藏得武夷山大红袍……噫嘻,我脑子有病么?给他们喝这等好茶作甚?现在哪怕用柳树叶子混作茶叶,怕是解缙他们也分辨不出来吧?”
有点后悔的摇摇头,看了看茶壶中的茶叶,李景隆挣扎了老半天,还是把开水加了进去。“倒霉,这茶叶可是要小小的一杯一杯的泡起来才对得起它的身价。现在这样子一壶泡了,可实在是浪费大了……唉!”
就在李景隆唉声叹气的时候,他耳朵边突然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啊~~~’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打呵欠呢。听声音来的方向,就是自己的头顶,不过两三丈的距离啊。李景隆的心脏一下子就抽搐了起来:“该死,那些没用的废物怎么看守的?让别人的高手混了进来都不知道?”
猛的抬起头,李景隆体内的先天真气疯狂的涌动起来,他一声厉呼,一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劈了过去。掌风出手时,李景隆的五指稍微分开,爪心内陷,手指上隐隐然有红色光芒透出,这正是李景隆秘不示人的绝学‘噬心爪’。
红色的掌风带着‘呜呜’的怪啸声震碎了老大的一块屋檐,两条黑色的人影高高的飘了起来,其中一人嘴里发出了恼怒的喝骂声:“他妈的,臭和尚,都是你打呵欠,现在可好了,被人发现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