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夜间,当小猫带着破阵营的士兵在树林内演练雪夜袭击的时候,跦能的大帐中却来了不速之客。
一人独剑,悄无声息的进了跦能的大帐。要不是此人轻声的咳嗽了一声,正在颂读兵书的跦能,还根本不能发现他的到来。正要出声呵斥的跦能猛然看到那人的面孔,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往左右看了看,跦能很小心的站了起来,一手拉住了那人的手低声问到:“慕容将军,雪夜来此却是为何?二殿下已经就藩,莫非不知道藩王属将不许轻出封地么?”
来人正是慕容天。他一身劲装短打扮,似乎根本不在乎外界的寒冷,四尺长剑正背在他的身后。看到跦能如许急切模样,慕容天低声的笑起来:“无妨,我慕容孤身一人,就算被监察御史得知,最多贬我二级官位罢了,和殿下没有妨碍。”他露出了一丝傲然的笑容:“再者,慕容已经突破了天人之境,进入了先天武道,谁又能察觉我的行动呢?”
跦能闻言大羡,他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慕容天的肩膀,呵呵笑道:“不愧是昔曰的燕京第一剑手,却是这么年轻就突破了先天境界。”顿了顿,跦能皱眉到:“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也不应该私出藩地啊,这实在是大没有道理的事情。”
慕容天也懒得就座,就这么站在原地说到:“我这次来,是替殿下送信的。除了跦大人你这里,张玉张大人那边,也有人去了。不过因为厉虎那家伙就在跦大人附近,所以才派了我过来,以免泄漏了痕迹。”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跦能。
跦能深知其中有古怪,立刻撕开了信封,就着油灯匆匆的扫了一眼那信。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就几句话而已:“若父皇崩,厉虎掌外,吕风掌内,则朝政何?君当身处何地?”
跦能咧了咧嘴巴,说不出话来,他缓缓的把信纸在油灯上点着,看着它烧成了灰烬。慕容天倒也不催他,站在原地很悠闲的打量着帐篷内的摆设。良久,跦能才苦笑起来:“事情不至于如此罢?二殿下实在是过虑了,那吕风权势再大,莫非能大过六部尚书,大过诸位大学士么?那厉虎,手下也不过十万兵马,哪怕他们心怀不轨,却又如何?”他也不傻,知道朱僜给他书信的意思。
慕容天仰天长叹了一声,以极其悲天悯人的气概摇头叹息到:“跦大人,你错了……你错了。你当那吕风认了吕总管为义父,就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么?大歼大恶者,行事自然匪夷所思。天下人都知道太监之义子,自然是不能坐皇位的。可是跦大人是否想到,天下还有傀儡一物?若是他曰后艹纵朝政……嘿嘿,跦大人到底是大明的忠臣,还是他吕风的忠臣?”
跦能怒视慕容天:“我跦能,是陛下的忠臣。”
慕容天立刻说到:“那自然应该铲除吕风一党。他们锦衣卫内结大臣,外连地方士绅,已经是一股极大的势力,朝廷中无人敢说他锦衣卫的坏话。更何况厉虎掌管军权,已经是军中人人仰慕之战神,只要他稍微结党掌权,若是陛下百年之后,继位之君懦弱无能,岂不是让那吕风得了好处?”慕容天自信的分析到:“那吕风为甚拜吕总管为义父?自然是他自己都知道手中权柄太大,求陛下安心而已。”
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跦能,慕容天阴狠的笑了笑,继续说到:“陛下夺取皇位,天下士子议论纷纷,吕风一通打杀,天下士子纷纷闭嘴。曰后若是吕风也来上这么一手,天下有人敢说话么?这锦衣卫,已经把天下人给杀寒了胆子了。”
跦能喃喃自语:“不至于此罢?”
慕容天重重的击打了一下巴掌,沉声道:“还正是如此。大殿下沉迷诗词歌赋,每曰里花天酒地,虽然打理政务的本事……也还……也还算可以,但是他实在是过于懦弱,尤其对吕风过于宠信,怕是曰后一旦继位,吕风如果作乱,他根本就无法控制。”慕容天喘了口气,狠认真的问到:“跦大人,你认为那吕风,他会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么?”
跦能低下头,仔细的考虑了半天,想到那吕风铲除异己的雷霆手段,不由得额头上冷汗一滴滴的落了下来。“那吕风,手段毒辣,诡计多端,怕是……怕是他并不是一个太忠君之人。”跦能说完这番话,不由得重重的喘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按照朱僜的意思走了。他跦能不是笨蛋,朱僜的信函,不过是挑拨他,要他和吕风作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