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细碎冰块的溪水渐渐的填满了那个大坑,一个清澈透底的小小池塘出现在吕风他们面前。雪花一点点的落在那小池塘上,击打着那细碎的冰块,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啪啪’声。天地间一片雪白,一片的静谧,唯一能见的,就是鹅毛大小的飞雪,唯一能听到的,也就是这飞雪击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了。
如此安静祥和的世界啊,身负一元宗密法的邪月子、灵光子以及吕风都静默了下来。静静的参悟着眼前的一切。这雪继续的下着,似乎恒古以来这雪花就是如此的降落下来,这样的填塞在整个的天地之中。风起风落,那雪花的轨迹也变换万千,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道清凉的轨迹。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消逝的,都是虚幻,这留下的,才是永恒。”吕风突然无头无脑的说了这一句,以他身体为圆心,方圆三百丈内的一切物体突然停滞了。那纷纷落下的雪,那飘扬的风,那流动的水,以及那流逝的时间。一切都笼罩在了古怪的黑色光芒之下,似乎除了黑与白,再也没有其他的颜色存在。
一脚迈出,他已经到了一百丈外的一颗小树前,不见他的手动作,那颗小树突然整个的分离开来。不是碎裂,而是彻底的分离,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奇异力量彻底的分离成了最基本的粒子,随后化为了最原始的能量。人影再现,吕风又回到了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砰咚’一声响,他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顿时这一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那风再次的吹动起来,那雪花继续的落下,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邪月子有如陷入了梦魇之间,亲眼看到了吕风这不可思议的一击。他呆呆的看着吕风,长叹到:“老天爷的确是瞎眼了,哈,我们如今服气了。你居然也已经站到了进军大道极至的路上,哈哈哈,老天爷的确是瞎眼了。你这样满手血腥,浑身冤魂缠绕的家伙,也能站在这样的地方。师伯我们也明白了,既然老天爷他瞎了,那,我们也就趁机做点事情来吧。”
那古怪的空间再次出现,空间内的一切全部凝滞了,邪月子的手上释放出了一道柔和的青色光芒,极其温柔的说到:“这消逝的,不仅仅是虚幻;这留下的,也不见得是永恒……一切唯我,我独唯心;一切,不过是心的映照罢了!无我相,无法相,无一切色相,肉身不过臭皮囊,我心,就是我身。”
那青色的光芒绽放了开来,两根金色的莲花竿儿生长了出来,两朵巨大的玉色莲花活泼泼的从那竿儿上生出。花朵绽放,两道朦胧的金色人影从中闪了出来。那是风流倜傥的邪月子的肉身和灵光子那长须飘飘,有如神仙中人的肉身。两道灵光从那扶桑老头儿的身体内钻出,贯入了那两具肉身之中。扶桑老头儿的肉身轰然倒下,而那两具凭空新生的肉身,则是慢慢的活动起手脚来。
光芒收敛处,四周的空间又恢复了正常。眉目之间和以往稍有不同,浑身上下都透出了一股圆润宝光的邪月子对着溪水看了看自己的新面孔,满意的笑道:“好了,风子,却是要多谢你,要不是你这一番话,我们也不可能看破这最后一关,真正的进入无极大道。嘿嘿,谁说重生肉身只是造物才能做成的事情?我们不也是成功了么?”
被吕风一番胡言乱语以及突然间领悟到的大道至理所触动,邪月子、灵光子突然打碎了那横亘在他们和真正的大道之间那脆弱的透明的障碍,从看到大道真正的走入了道的领域。吕风把一棵树还原为了最基本的能量,而邪月子他们则是凭空从最基本的能量中制造出了自己的肉身。真正有大神通的人,身体不过是一缕若有若无的神念罢了,肉身对他们又能起什么障碍呢?所以那扶桑人残缺的身躯,才不能阻止他们施展出法力来。新的肉身已成,那旧的躯壳自然就要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