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第一个近乎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指着一个老尼姑大笑道:“靖禅师太,你们峨嵋山可要倒霉了,哈哈哈!这四川的地方官儿怎么想的呢?居然派了个道人来作什么总道纲,看样子是要谋算你们峨嵋山的道场啊!”
龙僧缓缓摇头,手中禅杖在地上一杵,轻喝到:“张真人何出此言?你的武当山,不是早就被皇帝下令供养起来了么?这里不过是一个派遣的道纲大人,你的武当山下,可还有一营军士守卫……五十步,一百步,呵呵,不过如此啊。”
张三丰嘻嘻哈哈的拍着巴掌大笑,很没风度的拍了几下屁股上的灰尘,脑袋一撇,满不在乎的说到:“老疯子不在乎!武当山的那帮小子,学了老道的武功,却没学老道的道法,他们被供养起来,和老疯子有什么关系?老疯子的道统在金鸡观,皇帝和官府,不会去金鸡观派道官的,老疯子才不怕这些!”顿了顿,张三丰怪笑到:“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什么基业、道场的,和老子没关系!”
那靖禅师太微微颔首,捻动了一下手中的佛珠,长声到:“张真人之言,靖禅明白。所谓基业,所谓道场,我等乃是世外之人,有何关系?这金光寺,也不过是靖禅停云之所,不是安身立命之地,舍之可也。”
脱尘老尼眼里打过了两道闪电般的冷光,点头说到:“靖禅师兄此言极是,我等修自己的禅法,渡我等的世人,这道场之争,却是无趣得紧,尽管舍弃了罢。”沉吟了一阵,老尼重重的翘了一下手中的木鱼,一声梵唱震碎了天空的云朵,这才隆声说到:“不过,这游仙观,却是大有古怪。这几年来,西南地境的道观,可是被他们都吞并光了。”
张三丰蹲下身子,猛的抓住了一只从身边跑过去的小猴儿抱在怀里抚弄起来,不感兴趣的说到:“无妨,看他们的功法,正而不邪,也是道家正统的修为。他等也就是敛财厉害了一些,装神弄鬼的欺骗信徒手段太阴险了些,其他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拍了拍那小猴子的脑袋,张三丰扬手把它丢上了一颗松树,看着那猴儿吱吱喳喳的飞跑而去,这才继续说到:“他们队伍中,还有几个很厉害的人物在,起码张疯子是看不透他们的修为的,嘿,怕是对上了,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张疯子要走人啦,血神教的余孽,还没有铲除干净呢。”
龙虎豹狮象五个老僧叹息一声,手中禅杖晃动一下,十道和煦的目光朝着秦道子他们的大队射了过去。他们想要看看,让张三丰自愧不如的修士,到底有多高的修为。须知道,张三丰虽然不如他们数世轮回,积蓄了极为强大的佛力,可是张三丰乃是以武入道,要说起打斗来,在场的和尚们还真的没一个人比得过他。所以,能让张三丰都心惊的高手,那是一定要认清楚的。
可是,就是他们这十道目光招惹了是非。水元子正在队伍中骂骂咧咧的,浑身的不自在呢,突然察觉到有一股极其强大,浩浩荡荡有如正午阳光一样的佛力传了过来,并且是轮个的探查这些道人的修为,他心里就发火了。眼里闪过了两道白光,一股惊人的寒气顺着那股佛力破空反击了回去。‘嗤嗤嗤嗤’一阵怪响,平地里起了一阵寒风,一片片巴掌大小,晶莹剔透的六角冰块漫天飞舞,趁着那阳光,居然荡起了数百道绮丽的彩虹。
五个老僧浑身一抖,只感觉眼珠子彷佛被针扎一样,酸痛无比,眼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更有一股极其强大,纯正而不带丝毫邪气的寒气顺着自己探出去的佛力反击了过来,饶是他们都是数世轮回的罗汉金身,也被冻了个结结实实。在张三丰他们愕然的眼神中,五个老和尚身上凭空冒出了尺许厚的冰块,把他们牢牢的包裹在了里面。
猛的吐了一下舌头,张三丰见猎心喜的叫嚷起来:“妙哉,他们果然有厉害高手在!老疯子刚才不过看到了二十几个分神期的高手修士,谁知道他们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顶儿尖儿的厉害人物!呀呀呀,老道士倒是要去碰碰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一道金光从张三丰嘴里喷出,一个盘旋就要往山下冲去。脱尘老尼一手没抓住张三丰,眼看着张三丰的身躯也飘了起来,风一样的冲向了远处的山口。几个老僧尼刚刚叫了一声不好,就看到平地里打了一个天大的霹雳下来,一股紫巍巍的仙气好像蒸馒头的热气一样,‘腾腾腾’的冒了出来,把张三丰迎面撞了个跟头,连同他的剑光一起被送回了那块山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