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雪歌看了一眼那两位法尉,顿时眼睛一亮。
这两个法尉都是熟人,当年他父亲还在时,经常来阴雪歌饮酒练武的。
他当即上前,向两个法尉鞠躬行礼,将这里的事情一一详细的描述了一番。
两个法尉一个出身渭南古城李家,名为李业;另一个出身渭南古城赵家,名为赵佶。他们和阴雪歌父亲交好,大家共事多年,有着深厚的交情。
对阴雪歌,他们也当做自家子侄看待。虽然迫于家族的压力,他们在最近几个月,对阴雪歌的诸般遭遇实在是束手无策,但是听说今夜居然是阴雪歌家被人闯了进去,两人的脸色依旧变得锅底般难看。
“真正,欺人太甚。”
李业性情暴躁如火,听到阴雪歌说了这话,他恨恨一跺脚,那数千年人走车行都没能磨出太多痕迹的青石街面,当即‘咔擦’一下裂开了好几条细如蛛网的痕迹。
“戒躁戒怒,慎言。”
赵佶和生得犹如猛虎般彪悍狂野的李业不同,他生得俊雅风流,大有文人骚客的风范。当年阴雪歌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们三个法尉组成的小团体中,阴雪歌父亲是头目,李业擅长冲锋陷阵,而赵佶则更多的充当出谋划策的人物。
一手按在阴雪歌肩膀上,用力的握了握;另外一手抓住了李业胳膊,狠狠的拉住了他的身体。赵佶眯起细长的双眼,语气变得很是沉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冷漠狠戾。
“来人,去看看这宅子四周的动静。”
“这里天地元气的波动不正常,有人在这里动用了‘消声符’和‘匿息符’。”
“这等符箓,民间严禁私自流传贩卖,速速搜寻符箓残骸,看是哪家所出。”
“着上诉太守府,奏明这里有当年漏网盗匪,潜入渭城挟怨报复法尉家属。”
“同时向律府法丞大人知会一声。漏网盗匪胆敢潜入城中报复法尉家属,此乃挑衅圣人《律》之重罪。请法丞大人发放律书,申饬一应相关人等,彻查此事。”
赵佶不紧不慢的,将一件一件事情吩咐了下去。
天空中,一道春天的脆雷‘哗啦啦’的炸开,渭水那边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翻滚着涌了过来。本来淅淅沥沥让人很是畅快的小雨,突然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街道上的火把、灯笼被突兀的大雨浇得熄灭,但是七轮圆月高悬空中,依旧在昭显他们强大的威能。通过乌云的缝隙。青色月光依旧洒了下来。街道上依旧可以分辨出人形来。
阴雪歌看着赵佶,突然压低了声音。
“不能闹大,否则两位叔叔怕是消受不起。”
“正要闹大。越大越好。”
赵佶清癯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恼的怨气。
“欺压你一孤苦少年,已经过分。而且你还是大哥留下孤儿。这是人做的事情?”
“若是他有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倒也罢了,结果尽是这种见不得人的黑手法。”
“我和你二叔,居然被调出去巡察山贼动向。动辄就是两月,这就浪费了半年。”
“而且我等族中,居然连我们应有的月俸都压下了,我们在太守府应得的俸禄,居然被族中代领。弄得我们想要接济贤侄一二,都无能为力。”
“林林种种,欺人太甚。”
赵佶的眼角剧烈的跳动着,他咬牙切齿的冷笑连连。
“但是他也弄错了一件事情,须知道这律府,却是独立于渭南城。律府法丞,有监察渭南一应官民,匡正《律法》威严的重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