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身穿一身黑色袈裟,看起来不像是西洲的风格,而且佛门中人也极少会崇尚黑色,因为这代表的意味太过于不祥。
神秀气质神秘,身上没有佛门的半分庄严气息。
与灵山,仿佛时刻充斥着格格不入。
这位身份神秘的僧人双手合十,认认真真回了一礼,「许久未曾再见,慧可师弟…可好!」
慧可笑了笑,淡淡说道:「的确如此…今日一见,神秀师兄已经被尊为‘宗主"。」
神秀面无表情,平静说道:「禅宗与律宗,本都是出自佛祖,同根同源,你若是愿意,这宗主之位,我可以让给你。」
听见这话,慧可未微微挑眉,有些不以为然。
在灵山,在万千信徒的狂热目光下,他自然不会做出任何举动,尽管东祖洲禅宗与西洲律宗早就势同水火。
但在今日,这种千年的恩怨也比不上那件事。
可若是这些禅宗弟子依旧顽固不化,他并不介意将他们镇杀。
于是,慧可认真说道:「若神秀师兄是来这里观礼,一切都无需多说,可若是有其他心思…」
他顿了顿,眼神微冷,寒声说道:「佛亦有怒。」
神秀眼皮微抬,对这位禅子的威胁毫不在意。
千年来,禅宗东渡,本就对灵山没有半分兴趣,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禅律之争。
而是事关整个佛门生死。
神秀神情凝重,望着远处的女子,沉声说道:「渡难师叔真的决定了?数千年来,血海本就是因佛而起,镇守血海,不让幽魂出世亦是我佛门之责,无数年来,不论是律宗还是禅宗,只要踏入上三境,便要到血海去普渡那些幽魂,若是真的就此能够了结也就罢了,可万一失败,其他几座圣地,又岂会那么好说话。」
两人站在山腰间,其余僧人离着很远。
慧可摇了摇头,平静说道:「神秀师兄,如今那些东渡的先辈们,还剩下多少?千年来,又有多少天才弟子踏入血海,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是的,血海的确因佛而起,可当年,道门那三位也在,儒门那位读书人也同样在,可最后,只有我佛门弟子生生世世被困在此,师兄,还需要多少年,那时候,世间便再无我佛门立足之地了。」
慧可的语气很苍凉,就连远处的僧人也感受到一股悲凉意味。
神秀同样如此,可律宗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去做,但禅宗不行。
因为那位东渡的祖师在圆寂时留下血经,让后辈弟子若是遇到这件事的发生,定要阻止,哪怕身死。
所以,神秀不得不来。
「灵山,会崩塌,佛门,终会被带入深渊。」
神秀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凭借灵隐寺,再加上千川之地,需要对抗道宗,剑仙城,甚至那不问世事的书院,是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师兄,没有人能够与那三家圣地抗衡,哪怕是流波山和东王岛也牵扯进来,只要那人还活着,天下就不可能有人能够与道宗为敌…」
慧可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