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等到安室透回安全屋后才开始收拾东西,明后两天是他休息,正好他也想暂时避开诸星大。
在安室透进客厅时,安格斯特拉正坐在沙发上喝牛奶,钱多多趴在一边。
两个公安卧底在他身后对视一眼,安室透先开了口:“回去的路上小心点。这两天你好好休息,这边有我在。”
这句话乍听上去像一句普通的告别,被其他人听到也不要紧,但诸伏景光明白安室透真正的意思:别担心诸星大,这个琴酒二号由他看着。
“那就拜托你了。”诸伏景光笑了笑。
不过,就算有安室透的安慰,他回去的当天夜里还是失眠了。
跟其他蛰伏五六年、甚至超过十年的卧底前辈相比,刚进组织半年的诸伏景光显然经验不足,再加上这是他卧底以来第一次亲人被组织的人遇到,哪怕有发小在身边帮忙,他的心理压力仍然很大。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外守一的死、哥哥可能被诸星大留意到、安格斯特拉身上的伤痕……说到外守一,他到现在都没把凶手是谁传给警视厅那边,甚至都没对安室透说。
不是他故意不说,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发小开口。
诸伏景光胡思乱想到了凌晨,终于因为精神疲惫而睡着了,但他又做了一个意识清醒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了安格斯特拉。
梦境中的安格斯特拉比现实里大上那么两三岁,依然是那副病弱的模样。
他穿着连体病号服,胳膊上挂着一个奇怪的袖标,他没有睁开眼睛,歪着头靠在一张奇怪的座椅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具被剥离了灵魂的玩偶。
他身上缠满锁链,将他整个人死死固定在那张看着就不舒服的座椅上,动弹不能,无法挣脱。
椅脚边缘泛着涟漪,椅子被安置在一片奇怪的红色水域中间……不,那不是水,而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