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抽烟,车内一点烟味都没有,因为同行的某位先生不爱烟味。
斯皮亚图斯坐在后排,双眼闭着,似乎在小憩中。
他难得没有抱着那只苏格兰折耳猫,身上是一套考究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仿佛要去的不是见证各种疾病与死亡的医院,而是一场纸醉金迷的上流宴会。
“安格斯特拉没事,是他手下受了伤。”琴酒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是吗?……那就好。”
斯皮亚图斯闻言睁开眼睛,人放松下来,懒散而优雅地靠在车窗边。
一边的伏特加开口询问道:“大哥,你和斯皮亚图斯是要到医院楼上吗?那我在车里等你还是一起上去?”
“一起上去。”
5分钟后,黑色的保时捷来到米花药师野医院。
伏特加在门口处暂停,让琴酒和斯皮亚图斯先下车,接着独自开车去停车场找空位。
见对boss身份不知情的小弟离开,身边没有外人或是监控,琴酒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中,看向斯皮亚图斯。
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一丝恭敬:“您来医院的目的是什么?”
boss上周也去了箱根町的那家旅馆,和那个麻烦的小鬼同住好几天,所以来医院见安格斯特拉的可能性不高。
“来看一下亨特的恢复情况,曼哈顿很在意他的这位朋友。”
曼哈顿鸡尾酒,本名凯文·吉野,美籍日裔。
他在来日本前是美国海军陆战队中士,因为已经受过严格的训练,加入组织没多久就得到了代号。
这位前美军加入组织的理由很简单——为了治疗救过他性命,对亦师亦友的蒂莫西·亨特。
“亨特……”琴酒念出这个名字,“又是无聊的友情游戏。”
提到友情,他就想起了因为射杀好友而拒绝代号的弗里德曼。
凯文·吉野仿佛是另一个弗里德曼——把朋友的耻辱当成自己的耻辱,把朋友的挫败当成自己的挫败,为了朋友的安危义无反顾。
琴酒很怀疑为这种理由加入组织的人,能不能真的忠诚。
“他能完成任务就行,忠诚本就是罕见珍贵的品质,利益才是一个团体最好的粘合剂。”
斯皮亚图斯像是看穿了琴酒在想什么,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很淡的笑容。
“不要去质疑曼哈顿的选择,有情有义比狼心狗肺强,有在意的人或事也比无欲无求强……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才是最无法控制的。”
琴酒沉默地听完,他不理解boss为什么有时手段强硬、有时手段柔和,他只知道boss说的话就是对的。
“您打算怎么安排亨特?”
“如果他愿意继续拿起枪,就给他代号;如果不想继续杀人,就去训练场当教官。”
琴酒对这个安排不予评价,他提起住院的另一位成员:“安室透受了重伤,他昨晚可能去了米花市政大楼……”
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冷酷:“是否要清理掉他?”
斯皮亚图斯没有直接回答:“看安格斯特拉是什么态度吧,这是他的人。”
琴酒想起了安室透以及某只老鼠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