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手中的折子,对儿子道:“你把查到的情况跟父皇说一说。”
看折子这样的死物有什么意思?难得见儿子一面,当然是听他说话更有意义。
“传播谣言者已自首,不过此人也是受人唆使,那人在齐安伯府上当护院。据说有一日走在路上,偶然间听人说今年乃大寒之冬。经我仔细查证,这个护院并未因此得利。此次木炭倒卖事件很明显有两拨人,第一拨人欲借谣言操控木炭价格,赚取差价。却不知为何会提前走漏消息,以至于传谣者并未能得利,真正受益者手上却干干净净,倒是个厉害的角色。”周暮长话短说,把自己查到的情形大致说了。
“照你这说法,即便查到真正得利者,也不能拿他是问?”成德帝觉得这事儿颇有意思。
“那人事先得到消息,先买下一大批木炭,又在关键时刻出手,散播流言的也不是这一位。无论买方还是卖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拿什么问罪?就好比做生意有亏有赚,只是这回那人利润可观。还有一点,这人主卖银霜炭,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此次普通老百姓却没受到影响。”周暮多少能琢磨到幕后者的想法。
不过,在谣言传出的前一天苏家人曾买炭,但苏家并未购置多少炭,只因那时候的炭已被人抢购一空,因而他不确定苏家人是否与此事有关。
“照你这说法,那人还有点良心,并非黑心商户?”成德帝笑道。
“至少此人取之有道。不过此事没有完结,此次木炭事件就在京城兜售,没有出城,只说明这个人在京城有产业。只要这个人在京城,有利可图之事他必定还会出手。我只要关注以后京城发生的大小事件,定能抓住这个人的狐狸尾巴。”周暮淡然启唇。
他人生得俊美,温润如玉,说话不急不缓。
这个孩子,成德帝是越看越爱。
周暮回避了成德帝关爱的眼神,转移话题道:“上回让您准备的未婚青年才俊名单可带过来了?”
“叫一声父皇,就给你。”成德帝逗孩子的语气。
周暮很是无奈,犹豫片刻,他还是道:“有劳父皇了。”
成德帝顿时龙心大悦,“朕难得出宫一趟,打算去见见那位顾姑娘,你随朕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