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老祖袖袍一挥,刚参拜的众弟子便不受控制的站直身子,又不受控制的落座于各自座位。
见状,众人皆是明显谨慎了几分,呼吸似都放缓了几分。
“尔等都是本宗核心弟子,废话本座也不多说。”
“本座此番前来彩云,只为一事,那就是擒拿当年琅琊之战,逃窜不知所踪的王家第三老祖,王勋。”
“据本座所知,王勋的嫡孙王狱此人,这些年,在这西南,可是闹出了不少的祸端……”
言至于此,堂中本就沉闷的气氛,似又凝固了几分。
毕竟,在场诸亲传,有一個算一个,但凡彩云诸郡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逃不开关系。
“尔等领宗门之命执守彩云多年,却让区区一三阶蛊修肆掠多年,多次剿杀,竟还让其逃之夭夭……”
“弟子有罪,还请老祖责罚!”
众亲传不敢再沉默,一个个相继起身,垂首参拜,大气都不敢喘。
如此之景,本还老神自在的楚牧,顿时就有些错愕起来。
好在,这份错愕,也没持续太久,随着玄诚老祖的又一番话,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行了,本座也没心思来管你们有罪没罪,待此番事了,尔等自己去找执法堂报备!”
“当前之重,是在于找到那王狱小贼,再通过那王狱小贼,找到王勋的踪迹。”
“尔等也和那小贼多有交集,都说说看,如何尽快搜寻到此贼行踪。”
此言落下,众长生亲传面面相觑,好一会,为首的方清似才反应过来,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参拜过后,这才缓缓道:“回禀老祖,弟子曾多次亲自带队追剿此贼……此贼修为尚且还不足为虑……”
“但其一身蛊术,却也极其诡异,层出不穷,每每都让人意想不到,从而才让其屡次逃生……”
“而且,据弟子调查,此贼也并非只是单独一人于西南活动,当年琅琊王家覆灭之后,尚还有不少王家余孽,四散而逃后,便潜伏在了西南修仙界……”
“这些有的听命于如今西南的正道盟,西南王家……有的听命于王狱此贼……”
“这些也早已形成了一个颇为宏大的暗中体系,镇守府曾多次清剿,也剿杀了不少余孽贼子,先前多次追剿王狱此人,也大都是通过顺藤摸瓜得来的消息……”
方清声音平缓,随着一句句话的吐出,一场于西南绵延了多年的斗争,俨然也一点一点的显现于在场众人眼前。
于在场众亲传而言,皆是亲身经历,自然谈不上不了解。
反倒是楚牧这种外人,倒也是第一次知晓长生宗这种镇守府的具体职能运作。
镇守一地,虽是肥差,但显然,也得看地方。
若是北疆,内陆的安宁之地,那自然是清闲且油水十足。
但西南这种各方利益交织之地,那无疑就是坐在了火堆之上。
就这方清所言,西南修仙界的混乱,也绝非王狱一人导致。
或者说,王狱的存在,也只是最为显现的那一个。
当年琅琊王家覆灭,以琅琊王家为核心的西南正道盟,自然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但由于地处边疆的缘由,几乎也就注定了余孽尚存。
而这些尚存的余孽,来源无疑是五花八门。
有琅琊王家的残余子弟,也有原本西南修仙界依附于王家的各方势力,也有先前如南山李家,东湖谢家,这种早早就破灭了传承,逃窜而来的子弟修士,也有西南诸国的本土修士……
当原本的核心崩塌,这些人,自然也不可能再汇聚于一体。
分裂,亦是必然。
有的依旧高举正道盟面大旗,有的则为王家统辖,于西南诸国潜藏,有的则干脆销声匿迹,或者是自立一旗,不愿受长生宗这般集权统治……
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种种利益交织,便导致了这西南修仙界,虽收复多年,却也一直暗流汹涌的局面。
而那王狱的存在,似乎也可以看出,王家的内部,也并不和谐。
有一部分王家子弟,是活跃于西南诸国,而另外一部分,则是依旧潜藏于西南修仙界,这两者的关系,据方清多次清剿得来的情报来看,甚至都不能说是不和谐,完全可以说是已经彻底敌对!
其中的缘由,也难以窥得。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追剿那王狱的,也非只有长生宗,西南诸国的王家余孽,同样也在搜寻王狱的存在。
楚牧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玄诚老祖,似也若有所思。
先前那王狱,如此高调的于西南肆掠,也没见长生宗哪一位元婴太上如此的势在必得。
如今……
王勋?王家第三老祖……
楚牧眸光微动,这似乎也并不难猜测。
毕竟,西南王家余孽,可也在搜寻王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