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普通人敢这么说，哈莉只会讥讽一笑：有种你试试。

她不能让小黑豆试。

普通人试着举旗造反，除了让街坊邻居看个乐子，对世界没半点影响。

手握重兵的将军试着造反，即便失败，也会让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有了自我意识，你才能以独立个体的身份，和其他人交流，和这个世界交流。

你才能活着。

当你还是黑暗世界的黑暗本身时，你不需要自我意识，你很满足，很安宁。

但你的生活一片死寂，没有惊喜，没有任何活力和变化。

活着与死亡，存在与消失，对你没任何区别。

你活着，你却死了。

现在，黑暗对立面的光明，让你感受到世界的差异性，你也诞生了自我意识。

过去的你死了，现在的你刚获得新生。

已然得到新生的你，还没来得及享受作为独立个体的乐趣，就要回到原来的状态，不就等于刚出生，就自、杀吗？”

“唔，你说服了我，我不再是过去的我。”小黑豆语气欢快了些，问道：“哈莉，告诉我，以独立个体的方式存在，有什么乐趣？”

哈莉道：“在生活中认识自己和世界。

在和世界交互的过程中，改变自己和世界。

乐趣要靠自己去发现。

我的观念也只是我对世界和自己的认知，并不代表你也要一样。”

“有些复杂，只怕我难以掌控有光世界的一切。”小黑豆道。

“未知与不确定，正是生活的意义。”哈莉道。

沉默半响，小黑豆道：“哈莉，你让我明白了自我的意义。那么，你能告诉我，我是谁，我的存在意义是什么吗？”

“你是谁，只能由你自己去定义，其他人只能通过你的所作所为评判你，而无法定义你。

存在的意义，更得靠你自己在生活中寻找、发现。

因为你的存在意义，只对你自己最有意义。”哈莉道。

“他们说我是邪恶，我能否定吗？”小黑豆问。

“你做过什么恶事？”哈莉问。

“我踩碎地狱，还打算踏平天堂。”

“唔，的确挺邪恶的，你现在还想踏平天堂吗？”

小黑豆道：“我想！我能感受到，在你们称之为天堂的更上方，存在一股力量，和我极为相似，属性却截然相反。

我为黑暗本身，它是光明本身。

如果你们将黑暗定义为邪恶，将光明定义为善良。

那我便是邪恶，它是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