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赛德摇头叹道：“我向你们道歉，你们不是垃圾，你们都是宝贝。

我还需要很多情感要素来延长方程式，你们稍微退远点，别遭了池鱼之殃。”

“哈莉，还和他扯澹什么？打吧。”上空的哈尔不耐烦道。

“唉，你们能不能安静点，让我和他多说几句？”哈莉无奈叫道：“你看看他这块头、这通体的气势，妥妥的究极大BOSS形态，还不知道能憋出什么大招呢！

我多套几句话，弄清楚他的底细，或者用语言诛他的心，打起来胜算也更高呀！”

达克赛德脸颊肌肉抽搐。

哈莉是用嘴巴公开喊话，而非精神传音。

众英雄也表情古怪，却都不再说话，现场安静下来。

“达克赛德，你信不信‘天命’？”哈莉道。

不等他回答，她就自顾自道：“我三次连接感染者思维......其实就是你本人的思维网，直观感受到你的思维活动，对你的目的很清楚。

你肯定明白，你的野心不被多元宇宙本源容忍。

如今天命在我方，而不在你。”

“说说看，你觉得我想干什么。”达克赛德肌肉脸上露出一丝好奇。

“你想跑路，离开这个多元宇宙。”

达克赛德沉吟道：“虽不精确，也不算错......难得你能理解我，没用统治多元宇宙、成为神王之王之类的话来侮辱我。

其实，监视者和我的情况有点像，我们都十分明白，自己在多元宇宙的地位和作用就像机器上比较重要的螺丝钉，很无趣，很难熬。

我们都想改变现状，尤其是在曼哈顿博士进入我们宇宙后。

他掀开了井盖，让我们知道井底之上有一片广袤的星空。

我对杀人灭世没有厌恶感，可我对‘黑暗与邪恶的具现’毫无兴趣，甚至十分反感。

它在定义我、限制我，犹如一根锁链，将我牢牢束缚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亿万年不变。”

众英雄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达克赛德没有在意他们的表情，只感慨道：“在很多年前，新神还没诞生的时代，我的世界被一群腐朽堕落的‘星空旧神’统治。

她们并不残暴，没有过度奴役、压榨我们，比天境的旧神更温和，更没野心。

绝大多数人都接受服侍神灵、受神灵庇护的无趣却安逸的生活。

可我不愿作为仆人，一辈子跪着活。

我不想我的人生一眼即可望到尽头。

于是我成为第一个向她们发起挑战的人。

等我偷偷谋杀掉一位主神，犯下绝不会被诸神原谅的罪行，我的父母兄弟便失去其它选择，只能跟我一起造反。

他们不造反，诸神也不会放过作为我亲卷的他们。

屠光旧神，夺走她们的神力，我们没受到诅咒，反而被赋予权柄，成为新神。

我们从神灵的奴仆变成世界的主人，似乎应该满足，并为之永远自豪骄傲。

但这只是他们的想法，是我当时的想法。

其实，我们被诅咒了。

与我而言，‘天启星黑暗君主’就是诅咒。

因为我面对的现实，并没发生根本性改变。

我们依旧是仆人，是‘起源’的仆人。

我们被贴上标签，成为黑暗与邪恶的化身，或者正义与光明的化身。

就如同在旧神统治时代，每个为神灵服务的奴仆都有特定的职业。

新神虽有永恒的寿命，人生却依旧一眼可以看到尽头。”

“唉，看开点吧，人是社会动物，享受社会福利的同时，也必然要承担一定的义务，不可能完全自由洒脱。

实在觉得不快乐，可以对比其他人的生活嘛，快乐没有绝对值，都是对比出来的。”哈莉安慰道。

“呵，人可以不是社会动物，一切都属于达克赛德的时代即将来临，我就是一切，我完全自由。”达克赛德傲然道。

哈莉指着他道：“你看看你这些日子的经历，想要假死瞒天过海，结果被一首曲子给逼了出来；把神力储存在吉米奥尔森体内，第一时间被天父发现；你已经释放方程式信号波，本该大局已定，结果好巧不巧，我正好能锁定你的位置......

明明你的计划完美无缺，却每次都出大纰漏，知道原因不？

上天在针对你，你输定了。”

达克赛德道：“你错了，这次我注定会赢，输得人将是你们。

只要你们继续与我为敌，你们就一定会输。”

看到哈莉嘴角的讥笑与周围英雄脸上的不以为然，他的肌肉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你觉得我在说这一战的输赢？

呵呵，这一战的输赢很重要，但又不那么重要。

不怕告诉你们，即便战胜我这具身体，即便你们夺走我全部的新神之力，甚至成功阻拦我完成方程式论证，即便超人凭借他手里的那玩意儿逆转了现实......”

哈莉面色微变，这王八蛋果然知道了。

他知道多少？

“你们一样输定了，你们的目光太短浅，看不清事物的本质，甚至分不清自己该身处哪个阵营。

之前向你们倾诉很多我内心里的秘密，不是为了博取你们的谅解。

我是难得一次好心好意，想开拓你们的视野，叫你们不要再做井底之蛙。

此时的你们，和当年意气风发、举刀笑面旧神的我，何其相似，何其悲哀。”达克赛德摇头叹道。

哈莉微微一愣。

“我看你是脑子湖涂了，在这儿胡说八道。我们和你完全不一样，此时之事和当年旧事也没半点相似之处。”神奇女侠喝道。

达克赛德盯着哈莉道：“最后再给你们一个迷途知返的机会，主动加入我，和我一起成为‘达克赛德’，我们一起获得大自由、大解脱，否则......”

“你来吧，来战吧。”

哈莉屏气凝神，准备好迎接他的大招。

“真遗憾......去死吧！”

下一刻，天塌了。

不是形容词，是真的天塌了。

以达克赛德为中心，时空从第五维度一直往下崩塌，塌陷到主宇宙，在哈莉头顶形成一个贯穿多个维度的深坑。

此时此地，第五、第四、第三、第二、第一维度串联在一起，原本笔直的时间母河沿着维度深坑的弯曲成“V”形。

“V”的最下方，却是落在哈莉头顶。

现在所有维度都在向她这一点塌缩，所有空间往一处挤。

哈莉有时间与空间防御专长，能摆脱束缚，可以用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