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明着说出白话,却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夏原吉说百姓最苦,这就是在声明,即便他家也开始摊丁入亩官绅一体,日子过的也比百姓好,所以没有道理去反对这件事情。
朱允熥说的就更简单明了。
他夏原吉办好了这件事情,往后的仕途官路都不必再操心。
夏原吉感叹了一声:“这天底下的道理,终究是民心社稷。”
朱允熥笑道:“就是这个理。”
……
“没天理了!”
脸色涨红的如同关公像的大明朝中书舍人刘三吾,一时吹胡子瞪眼,将手中那一件把玩品赏了十载有余的青花盏,给砸了个粉碎。
又是长臂一挥,将花梨八仙桌上的一方福寿青花瓷罐给扫落在地,与那破碎的青花盏作伴。
坐在下手的户部尚书赵勉,端着手中的茶盏,轻轻嘬了一口。
从去岁采了新茶,便由为出阁女娘以身烘焙的茶尖,在茶盏里打着转散发着细腻如奶腻子一般的幽香。
只是这位户部尚书大人,此刻也没有心思去品味这千金难得的茶。
仅仅是借着喝茶的功夫,压制自己心头的怒火。
刘三吾看了过来,冷哼一声:“你还有心思喝茶?再过些日子,都要摊丁入了亩,都要一体纳粮。国朝官绅、天下读书的体统全都没了,到时候你连寻常新茶也没得喝!”
赵勉苦笑一声:“刘舍人放心,只要有本官一口茶喝,便有您这一份茶汤。”
刘三吾挥挥袖,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