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处,朱元章方才安下心来,点点头。
随后站起身,双手叉腰,昂首挺胸,眺望向远处山麓下的应天城。
“藩国是你们的,但更是大明的,是咱的!这一回你们能看明白,请旨入京,将藩国食邑封地请入摊丁入亩,咱很满意。”
“但往后,尔等更要善待治下百姓,视为手足兄弟。若是再有老二那等行径,咱下回便不是让他去哪一道背锅的事情了。凤阳那边皇城闲置许久,咱家没有浪费的道理,谁犯了事就自己回凤阳去。”
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朱棣等人神色凝重,身子愈发的恭敬。
“臣等遵旨。”
这时候,朱元章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朱标,又看看面前的儿子们。
方才语气缓和了些:“这一回儿,你们回京日久,也该是到了各自返回封地的时候了。你们就藩国食邑封地请旨的奏章,咱会押后再放到朝廷里去。各家世子,要留在应天,咱要亲自教一教他们,其中道理,尔等自当明白。”
“儿子们明白!”
……
“老夫不明白!”
“陛下昨夜在宫中家宴上,说出的这番话究竟是何用意?”
一间条件有些简陋的茶室内,中书舍人刘三吾脸色忧虑的低声说着。
户部尚书赵勉有些嫌弃的扫了一眼茶室,默默的摇着头。
狮子山那边如今被锦衣卫封锁了,门虽然并没有被上锁,但想来只要锦衣卫一日不走,里面的人便一日不能出来。
这让他想要一观大江渔翁撒网的兴趣,要有些日子不能实现了。
茶室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寥寥水汽从茶壶里蒸腾而起,飘散在两人之间。
刘三吾左右等不到赵勉开口,便放下茶器,正眼看向水雾后的赵勉:“你如今有何想法?”
赵勉见刘三吾追问至此,只得开口道:“陛下如今圣体安康,朝政也不曾有过安稳的时候,陛下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禅让退位。”
“这也正是老夫想不明白的地方。”刘三吾长叹一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赵勉捡起面前的茶杯,默默的喝了一口,借此抬眼看向面前的刘三吾,观察着这位经年的老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