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田顿时停下了脚步,心中带着些不安的抬头看了眼皇太孙,随后又立马低下头。
来不及多想,仅仅只是问题从脑袋里划过,雨田便念头一动,低声开口道:“奴婢是太孙的人,心里想的也只有太孙,刘舍人虽为国事,但奴婢不懂,只知晓不能落了太孙的脸面。”
一旁的孙狗儿澹澹的转头瞧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太孙贴身内侍。
朱允熥顿了顿:“你倒是个乖巧懂事的。”
雨田赶忙低声道:“奴婢不敢。”
朱允熥笑笑:“既然是个乖巧懂事的人,往后也当记住,尔与外朝官员,当敬而远之。”
澹澹的说了一句,朱允熥便抬起脚继续赶着路,累着落在后面抬着滑竿的内侍们,也只能是慢悠悠的跟着。
雨田应了一声,却是目光不解的看向了身边的孙狗儿,露出一抹求解的眼神。
孙狗儿轻咳一声,低声道:“太孙说的话,你该记在心里,慢慢的悟。”
老狗说的话云里雾里的,雨田眨眨眼,低着身子跟紧了对方的脚步:“大监教训的是。”
孙狗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宫里头,出了姓朱的,争斗远比前朝更加激烈。今日他能是内宫的总管,那是仗着皇帝的信赖。若是等往后呢?
孙狗儿悄无声息的盯着身边的雨田看了一眼,心中盘算着这小子怎得偏生不知晓,只要他开了口,自己就认了他当干儿子。
看来还是要回头提点一二。
却不说内官们的心思。
朱允熥这会儿已经是赶到了大本堂,只见太子的贴身内侍宋诚正立在门外。
见到太孙来了,宋诚立马上前:“奴婢参见三爷。”
朱允熥摆摆手,外头瞧着紧闭着门的大本堂书房看了眼:“宋大伴,老爷子和父亲都在里头?怎今日还不曾下课。”
宋诚低声道:“陛下今天亲自为皇子们授业开课,讲的时间便久了一些。太子爷前头出来吩咐,要奴婢让人送来午膳,大抵是皇子们用完了膳,晚间还是要讲课的。”
朱允熥点点头,便见后头正好有成群的宫娥提着食盒走了过来,结成对排成排的站在了旁边。
他轻步上前到了门口,侧耳倾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只听里面当着是老爷子的声音,只是听到老爷子正在千叮咛万嘱托的重复着,要如今这些未曾就藩的皇子们,往后当亲近农事,万事求真,脚踏实地,朱允熥便无声的笑了起来。
还不等他敲门,门却已经从里面被打开。
朱标挑着眉看着弯腰躬身侧耳站在门口的儿子,不由意外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有种听墙根被人抓了个正形的意思。
朱允熥嘴角抽抽着,转过身低声道:“儿子见过父亲,前头下了朝,儿子与解缙谈了一会儿,留下他在中极殿那边审阅奏章,儿子才赶过来的。”
等他说完话,屋子里便传出一阵欢呼声。
是老爷子下了课,允了那些个叔叔们吃饭了。
朱标杵着根拐杖走了出来,对着那些手提食盒的宫娥吩咐道:“将午膳送进去吧。”
宫娥便成群的福身低着头走进了大本堂的课堂里。
朱标则是看向儿子:“今日早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