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这样说,我可就去爷爷那里告状了!”
朱樉顿时便吹胡子瞪眼起来,双手叉在腰上。
这两人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朱高炽、朱尚炳和老朱家的堂兄弟们,并着宗人府、礼部的官员,也都纷纷停在了远远的地方。
事情很是不对劲。
秦王殿下于皇太孙回京之日,在京门处以鞋底怒击皇太孙。
这事情想想就很有问题,处处透着古怪。
还是离着远远的,莫要被殃及池鱼,做了无妄之灾的好。
听到朱允熥要去老爷子面前告状。
朱樉不但没有露出慌张,脸上竟然还露出笑容,更是放声大笑起来。
只见他大手一挥,挺起胸膛,眼神斜视着朱允熥,挑动眉头,挤兑道:“去!你现在就去!咱要是说一句求饶的话,咱就不是老朱家的爷们!”
“你要是不去,你就是个怂货!”
“咱回头每天都踹你!下次,咱还不会挑没人的地方,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踹你!”
朱樉一下子就骂骂咧咧了起来,一副当街泼妇的样子,口水横飞,唾沫飞溅。
朱允熥却是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目光幽幽的盯着张口大骂的老二叔,然后忽的笑了起来。
朱允熥也不说话,只是一手横在胸前,一手低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老二叔表演。
不对啊!
这小子怎么不发火呢?
骂骂咧咧个不停的朱樉,眼睛瞥了一眼朱允熥,眉头一挑,直直的停了下来,闭上嘴。
“你听不到咱在骂你?”
朱樉眉头成川,双眼疑惑的盯着朱允熥问了一声。
朱允熥立马轻笑出声,幽幽的盯着二叔好一阵,然后啧啧道:“没想到二叔竟然对侄儿也用上了兵法,想要激将侄儿。”
自己被看穿了?
朱樉心中一沉,迟疑的看了朱允熥两眼,想要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被这小子给看穿了。
这小子的脸皮愈发的厚了,自己实属是看不明白啊!
朱樉心中感叹一声,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事情,便只能将今天的事情继续进行下去。
于是,他便继续厚着脸皮,沉着脸骂道:“竖子!不当人子!你小子莫要因为如此,便能唬住了咱!咱不是那等怕事的人!”
朱允熥哦了一声,歪头看向后面的朱高炽等人,然后滴咕道:“二叔真不怕事?”
朱樉眨眨眼,梗着脖子骂道:“咱是钦赐秦王!咱何时怕了事!”
“二叔难道不是被六道改田税使之事给弄怕了吗?”
“六道……咱……咱怕个屁!”
朱樉涨红着脸,却不愿再看眼前这混账玩意,转到一边,骂骂咧咧着硬嘴反驳。
“哦……那是我想错了……”
朱允熥滴咕了一声,便自顾自的提起脚步,继续往前走。
可他声音,却也传入到朱樉的耳中。
“我还以为,二叔是因为钦赐督六道改田税使的事情,被地方上的阻力给弄怕了。”
“毕竟,六道之地可远不止浙江一道之地能比的。尤其是湖广、江西两道,士绅大族多如牛毛,反弹抵抗的力量也最大。”
“原想着二叔是咱们家的秦王殿下,是镇守边疆多年的大将军,想来处理这些地方政务之事不太熟练,或许可以让二叔身上的担子轻松些。”
“不过二叔都说不怕事,那看来六道改田税使之事,在二叔心中也不过尔尔。”
“确确实实是侄儿想错了。”
“二叔好气魄!”
“不亏是我朱家的好儿郎啊!”
说着说着,朱允熥已经走出去老远一截路。
落在后面的朱樉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两眼瞪得老大。
“哎呀!”
朱樉惊呼一声,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连忙就满脸堆笑的小跑着,跟上了走在前面的朱允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