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外头反问道:“难道现在就没有咱们家的人在朝为官吗?”
朱橚立马自嘲的笑了起来。
“是啊……炽哥儿、炳哥儿,听说都干的很不错。”
嘴里念道着,朱橚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看向朱允熥,笑了两声:“熥哥儿,你说吧,要五叔替你做什么。”
“五叔您现在就安安稳稳的回开封府城,平日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朱允熥直接了当的开口说出自己的安排。
朱橚不禁啊了一声。
这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难道不该是自己也和老二一样,动用周王府的三护卫,然后带着朱允熥的人,按个点名,给开封府从上到下杀个遍,好让这一次的随行官员和那些观政两年的心学进士们接手地方府县衙门?
朱允熥挪了一下屁股,继续道:“如果可能的话,侄儿甚至希望,在那些人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五叔能帮他们出一把力,让他们做的更彻底些。”
朱橚皱起了眉头。
竟然还有这等操作?
他轻咦一声:“你是想要引蛇出洞?”
朱允熥点点头又摇摇头:“有曹智圣的那些东西,还有五叔您,其实并不用这样做。但侄儿却在想,难道曹智圣和五叔你,就知道他们做的所有的事情吗?侄儿以为,恐怕是不尽然的。”
清楚了自己现在处在的位置,已经希望得到的结果的朱橚,这时候终于是恢复了周王的模样。
只见他眉头夹紧,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是该这样,你想要一举揪出所有人,只能先让他们都动起来,唯有如此才能看清楚到底都有哪些人参与其中。”
朱允熥站起身,对朱橚伸出了手。
朱橚抬头看了眼,微微一笑,递出手。
将朱橚拉起身,朱允熥甚至是姿态亲近的上手,拍了拍这位老五叔身上的尘土。
随后两人走出凉棚。
朱允熥看了看眼前这一望无际的药田,回头道:“五叔,犯错就要挨打,这是不会更改的事情。宋宫周王府将来如何,还需五叔慎思。”
朱橚点了点头。
朱允熥又道:“侄儿借五叔的一句话转赠给五叔。审视而行,防车堕崖。”
……
“您真的就这么放他回去了?”
兰阳以西的周王府药田外官道上,田麦望着远去的周王府队伍,低声询问着。
朱允熥看向身后,已经开始被随行官员们接手的药田,亦是轻声道:“放不放孤这位五叔回去,现在有那么重要吗?”
“您不怕……”田麦忽的顿了一下,更加小声道:“您还想让他做饵?”
朱允熥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田麦这个问题,而是转口道:“让你们安排在宋宫周王府的人,这些日子盯好了。”
田麦一震,拱手道:“属下领命。”
朱允熥摆摆手:“回县衙。”
自回县衙后,朱允熥也接到了潘德善那边带来的消息。
在经过多次验证之后,此次随行还留在兰阳这边的官员们,基本已经是一致表决认同了他的治河之法,束水冲沙,修筑拦水大坝,重修千里黄河大堤。
便是这么一阵的时间,已经有不少衙门的随行官员,开始整理起文书来,好尽早的将消息传回在京师应天城里的本部衙门。
而朱允熥也开始了繁琐的政务。
六府的水如今基本都退了,目下主要的任务就是以工代赈,调动地方百姓开始清理淤塞,恢复田地。随后,还要重建屋舍,重修决口,防范疫病发生。
这些事情,对于这个时候的官员,尤其是这一次的随行官员们来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照本宣科的施行。
而很多事情在别的时候办不到,往往不过是因为人们不愿意做罢了。
如今在朱允熥的坐镇,以及无数锦衣卫、羽林卫、京军的震慑下,随行官员里没人敢懈怠。
至于潘德善心心念念的黄河大堤,治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