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对淮右功勋看管的很严,这些年多少人家被赐罪赐死。但是陛下对淮右一系也是格外照顾的,每年的赏赐以及用人之时,首先想到的便是淮右一系的老臣。
想到这些,高仰止又想到了讲武堂。这几年下来,淮右功勋一系,似乎都有将族中的儿郎子弟送入讲武堂学习。
这便是朝廷的底气啊,也是这些淮右功勋为何会坚决拥护皇室的原因。
与国同休,非是一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清楚的。朱允熥轻声开口:“我家起于淮右,陛下昔年得淮右功勋老臣鼎力辅左,淮右南征北战,多少儿郎赴死疆场。国初开,天下定。陛下堪合昔年功绩,定朝廷功勋爵位,凤阳城中六公二十七侯,乃举朝盛况,亦是陛下公正心系功勋。朝廷如今新政初开,军队征战四方,正是用人之际。我淮右子弟,当不忘父辈之志,习得武艺,通晓兵事。着父甲,提父刀,披甲蹬马,卫国家安宁,守父辈荣光,与国同休矣!”今日为何还能留凤阳城的淮右功勋,尽数都出城迎接?
为何又会让信国夫人打头说出那番话?朱允熥心知肚明。他们要一个态度,自己的态度,老爷子的态度。
淮右前些年,多少人家涉及到了胡惟庸和李善长两人的桉子里,如今这些还存留的淮右功勋当真都是个个清白?
这些年,朝堂功勋的封地被严格限制,名下的田亩也都被一一发还百姓,兑换与交趾道。
皇室对淮右终究还是宽容的多一些。只是人远虑必有近忧。新政之下,淮右各家,多少还是会生出忧虑。
朱允熥目光扫过场的淮右功勋,他清楚自己这一遭奉旨出京,前来凤阳,这些人看来是代表着老爷子的意志。
而事实上,自己也确实代表了老爷子。信国夫人满是哀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冲着另一头的老四汤燮看了一眼。
汤燮立马拱手上前:“臣等自当不忘皇恩,勤于武事,细心教导家中子弟,时刻谨记为国效力,为我皇尽忠。”场魏国公、开国公、曹国公、卫国公、宋国公各家的人,也都纷纷再次附和,表达忠心。
望着前头街道尽头已经是要到信国公府。朱允熥忽的开口道:“京中讲武堂如今便有不少武生,是出自我淮右之地。孤这一次奉旨,亦要继续北上,若是各家有适龄的儿郎,皆可披甲带刀,随行北上。”淮右是把刀,是一把必须要紧紧的抓大明皇室手中的刀。
既然如今淮右一系已经明白,如何才能真的与国同休,朱允熥不介意多给他们一些机会,让这份合作能够更紧密一些。
信国夫人胡氏脸上立马露出欣喜。各家接驾的人,也都面有喜色。谁不知道皇太孙是陛下和太子亲定合意的国家储君。
而太孙本就有着淮右的血液,天然和淮右亲近。不论是太孙的母族还是妻族,可都是淮右一系啊!
如今能带上各家适龄儿郎北上,这便是给了一份功劳。倒是惹得中都留守司和凤阳府的官员们,双眼露出一阵的羡艳之色。
这份恩典,可不是常人能够得到的,也只有淮右一系才有这等资格和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