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不清的独居老人,也算是东京都衰弱区的一个特色。
离别时,有马还被老婆婆抓着手,没头没尾地说道,“要是不好好上学的话,就只能交到染头发的坏朋友了啊。”
浅间无言,有马却促狭地笑了起来。
走在路上,浅间问有马,
“这就是你不骑自行车的原因?”
“不是。但是,一个人如果是不赶路的状态,确实能停下来做更多应该做的事情。”
“一个人做不如带动一群人做,不然只会累死自己。”
“这就是我要向你学习的地方。”
浅间摇摇头,“你是能给这个老婆婆长期请个护工,还是自己去当她的干孙子?”
“我会调查她的孙子俊介,然后让他回来照顾奶奶。”
“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另外,养老问题就应该让相关机构来解决。”
“即便能力不足,我也会尽力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为仁由己,而由乎人哉?】”
英和的学霸们都能背一些华夏的诸子经典。
浅间很赞同有马的观点,但是看到他做这种杯水车薪的事,还是会难受。
“大老师有什么办法么?”
“日本65岁老人有3600万,再过不久就到人口比例的1/3了。这些人里面,有小部份是交不起介护保险里那10%自费的人。而解决这一小部分人的10%的费用,每年大概需要4000亿円。
你觉得谁能无偿填下这个窟窿?且不谈政策实施到个人的难度,福祉士和保健师的岗位缺口也是一个大问题。”
有马会心一笑,“原来大老师早就关注这个问题了啊。”
“我关注没有用,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不关注,问题就一直是问题。有马,就算你有关注这个问题,未来你的团队,也会把竞选口号放在更容易出政绩的问题上;即便你当了首相,这个国家也有近百个比这个问题更大的问题需要你优先考虑。”
有马看着湛蓝天空和一片片低飞的白色浮云,笑道,
“我会努力让那些制造问题的人,一个一个加入到解决问题的队伍中。但在当下,脚踏实地对待每一个小问题,与今后的事情不矛盾。
最近我在看[第一性原理],我觉得很多人都把困难复杂化了。我相信如果能将那些望困难而生畏的大多数调动起来,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
浅间没有当过于扫兴的人。
“嗯,那就珍惜自己的时间吧。另外,不要认为自己正确,而去和大众公然作对。”
“大老师是这样教近卫同学的吗?”
“我最多教她多笑一笑。别把我想得太厉害了,我只是一个连将棋都下不过你的普通人。”
“所以,大老师你是靠示弱,来调动大家的成就感和积极性的吗?”
看到有马哭笑不得的表情,浅间也笑了起来。
商店街远远能看到招牌了,两人路过一个车站,车站边的一些女白领还有主妇们,正一个劲地盯着他们俩看。
浅间和有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上白下黑的打扮,不过有马是类似校服的衬衫和长裤,而浅间是T恤短裤。
衣服都是极度朴素的,但在她们眼中却更能衬托华丽的美貌。
出众的清朗与罕见的冷淡,让她们产生了这两人的周围,连时间、光线、风、声音乃至灰尘颗粒都是以不同寻常的节奏在流动的错觉。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两人,都觉得异常神圣。
她们甚至有些担心,用脚走路,会弄脏了他们的脚。
也因为神圣感,大多人选择了拍照,没有人敢上前要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