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当娘的妇人自然是忙不迭的点头。
顾卿继续开口道:“所有住在学堂的人,单独用餐,按人头上交口粮,药费暂时由村里承担,熬粥熬药我来负责。”
她需要确定药剂量,以及治疗效果,才能将药方递到沈县令那里,才能救更多的人。
“顾娘子,你这话就有点不对劲了。”张绣花尖利的声音响起,“我们把粮食交上来,你要是克扣咋办,这年头,粮食比金子都金贵,我可信不过你。”
她怀里抱着她儿子张强,九岁的样子,一直在咳嗽。
顾卿抬起眼眸:“那不如这样,张绣花你带着你儿子回家去,富贵叔你安排人守着张家大门,不许他们家任何人进出,所有后果,张家自行承担。”
“你!”张绣花瞪圆了眼睛,“你这也太霸道了,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
“有钱还肯为大家着想,给村里人安排活计本就了不起。”里正冷冷道,“张家要是不听村中安排,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要是敢偷跑出来,老娘马上就把你们一家人轰出去。”
“你咋就这么多破事!”张母骂骂咧咧一声,将张强扔到了学堂,“你小子自己好好呆着吧,多大个人了,还要你娘抱着,丢不丢人!张绣花,你回去拿米送过来!”
张绣花还想再说什么,被张母强行带走了。
连最难搞的张家都被里正给骂走了,其他人自然是乖乖服从命令,最后二十多个轻症全都住进了祠堂,一同住进去的还有三个妇人。
顾卿吩咐人在空地上建土灶,支起两口大锅,一口锅用来煮粥,一口锅用来熬药。
杨沛一行人还没回来,她打算从空间里买些药材出来先熬着,她用的是双黄连配方,主材是连翘,金银花和黄芩。
双黄连配方是经过现代科学验证后才大面积推广,对于治疗流行性感冒和病毒性感染有很好的疗效。
她曾看过一篇报道,古代的瘟疫,听起来可怕,其实有些就和现代的流感差不多,只要对症下药,很快就能病愈。
她在准备药材之时,村里的顾郎中突然走了过来:“顾娘子,你把生病的人都单独关起来干什么,他们需要立即治疗,否则会被高热烧成傻子!”
顾卿抬起头,反问道:“顾棍儿和顾铁蛋都找顾郎中你开过药方,也吃了好几副药,试问,他们病情可有好转?”
顾郎中被噎了一下,呐呐道:“他们高热不退,我开退热的方子,方子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迟迟不见好……但就算不见好,也不能放弃治疗,用通腑泄热法,通利大便,使邪热从下而去,一服药不行,那就多服用几次,总能……”
“泄下过度,可引起口唇面色乌青,动辄气促,身体过虚则可能一命呜呼。”顾卿将药材扔进锅子里,继续道,“换一个方子,用扬汤止沸法,则损伤津液,热者更热,再有热者寒之法……”
她侃侃而谈,顾郎中猛地就惊住了。
他知道顾娘子很厉害,但这是第一次知道,顾娘子竟然也通医术。
“顾郎中,听明白了吗,重点不是退热,而是疏风解表,清热解毒,解毒乃重中之重。”顾卿看向他,“我用黄芩、连翘、金银花当主材,再辅以其他药材,先熬出一些药试试看。”
顾郎中再次呆滞:“这、这个方子,不是给牲口用的吗?”
这个药方属于截剂,意思是哪里有问题就治疗哪里,属于猛药,只有牲口才能承受这么大的药性。
他给村子里的畜生治病时,曾开过这个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