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完了饭,李爱国让社员们停止采摘,请来公社的会计,将香蕉过称。
李爱国从王大奎手里接过一百五十块钱,递给陈荣利:“支书,您点点。剩下的十吨香蕉,分为明天,后天两天采摘,千万要注意,不能磕碰了香蕉。”
“您就放心吧!”
接过钞票,陈荣利点了两遍,粗糙的大手,将钞票紧紧的攥在了手里,这可是公社几千口人的命啊。
此时香蕉已经被社员们装在了平板车上,准备运回石桥市场。
担心李爱国几人的安全,陈大宝带了几个民兵跟随。
乡村的夜晚,万籁俱寂,只有听得到胶皮毂辘和地面摩擦的声响和毛驴喔喔叫的声音。
李爱国斜靠在平板车上,盯着夜空中璀璨的星星,神情颇为自在。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出现一道黑影。
那黑影似乎没有想到这么晚了,在这偏僻的小路上还有人路过。
他吓了一跳,当时就想钻进旁边的香蕉田里。
“站住!”
李爱国的刑侦技能高达61分,瞬间发现了黑烟的踪影。
抽出手枪,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开关,一气呵成。
陈大宝和民兵们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抄起身后的长枪,瞄准黑影。
借助皎洁的月光,看到自己被十几根乌黑的枪口瞄准,黑影吓得打了哆嗦,连忙停在原地高高举起了双手。
“误会,千万别开枪,我是过路的。”
此人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满嘴的海南腔调。
陈大宝本来以为他是偷香蕉的贼,此时也警惕起来。
一边让民兵们注意警戒,一边冲过去把那人抓了过来。
李爱国手持手电筒照去,明亮的光束将黑影照得睁不开眼睛。
借助光线看去,此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
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肩膀上扛着一个破袋子,身上的衣服看不清楚颜色了,浑身散发出一股怪味,好像几个月没有洗过澡了。
“领导,大爷,我海南人,从北边过来,走到这里迷了路,不是坏人啊。千万别开枪。”
卫兆安装出一副慌乱的样子,一边用手遮住眼睛,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这年月经常有人往远乡走亲戚,地形复杂,没有导航地图,迷路是正常的事儿。
陈大宝松了口气,指挥陈二宝在此人身上搜了搜,搜出几张介绍信。
他文化水平不高,看了两眼没有看明白。
“工人老大哥,您见多识广,您看看这人来自哪里?”
李爱国接过来介绍信,打着手电筒看去。
介绍信的抬头是乌市巴达尔胡农场场部。
介绍信上显示,此人名叫卫兆安。
因为老母亲生了重病,需要回家探亲,所以特批他返回海南。
“原来是回家啊,孝敬老娘天经地义,多大个事儿啊,见到我们用得着躲吗?”
陈大宝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挥挥手,让民兵们收起枪。
“你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吧。来这些香蕉你拿着。”
陈大宝手持镰刀,在香蕉田里砍了两挂“黄鬼头”递了过去。
“黄鬼头”是熟过了的香蕉,品相不好,味道却不错。
“谢谢领导,谢谢大爷,你们都是好人啊。”。
陈大宝给卫兆安指了路,叮嘱他别再迷路了。
靠着步行,要走几百里在后世看来几乎不可想象,但是在这年月却属于基操了。
卫兆安眼睛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神采,将香蕉揣进袋子里,转过身就准备走
“等等!”
身后传来李爱国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犹豫了下,硬着头皮转过身。
“领导大爷,您还有什么事儿啊?”卫兆安亦步亦趋的走到李爱国跟前。
李爱国将介绍信抖得哗哗作响,笑着说道:“你把介绍信忘记了。”
“诶诶,你看我这脑瓜子。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说着话,卫兆安伸手去接介绍信,介绍信却被李爱国轻轻挑开了。
卫兆安诧异的看着李爱国问道:“领导大爷,你这是干什么?”